他还没死呢,你嚎丧给谁看?
离开巴黎的那天,克洛艾泪liu满面地抱住戈di。盟军正在反攻,她说他们一定会胜利,ZG也是,等到正义到来的那一天,他们的三人小组一定要再次相聚。
戈di无法说话,她收紧手臂,同样泪liu不止,她不是个真诚的朋友,她的心愧疚不已。
“是的,我们一定会胜利,一定会……”她握住克洛艾的手,liu着泪说。
1944年5月,随着火车的呜呜声响,戈di带着四年的记忆与时光,阔别了这座充满遗憾又仍饱han希望的城市。
“再见!茜茜,再见――”克洛艾在站台追着喊。
戈di亦从窗边探出shenti,用力挥手,“再见――”
再见,我的朋友们……
回到柏林,汉娜姨妈热切地拥抱了她,两人谁都没有提海因里希,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柏林大酒店依旧是老样子,乐队奏声不断,政府官员们在一楼大厅享用着红酒、鹅肝和新鲜的水果。
他的弟弟在前线玩命,这群只懂玩政治游戏的fei猪猡倒是在这里高谈阔论起来。奥古斯特发出轻蔑地冷笑。
这群疯子迟早把自己玩死。
一想到两个月在德国至波兰火车转运站看到的画面,奥古斯特就他妈地想吐!谁他妈会想用人油zuo的fei皂!一群该死的靠政治作业翻shen的暴发hu、疯子……
但现下他还必须忍耐,于是他让侍从再送去一批酒,继续保持着生意合作的意向。
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最安全。在戈di到酒店包厢前,律师与相关公证人已经来过好几轮。一份份文件摆在戈di面前时,她不是不知dao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所有财产由你继承,但在三十岁前你只能每个月领取固定的一bu分。”奥古斯特在旁边撑着脑袋没好气地说。
“………”戈di握着笔,在奥古斯特不耐烦地cui促下,沉默且艰难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向上帝发誓,她绝不想这样,但眼泪却像脱线的珍珠一滴接一滴砸到纸上,奥古斯特在旁边敲敲桌子,语气暴躁,
“他还没死呢,你嚎丧给谁看?”
“他、他会来找我们吗……”
“问上帝。”真晦气,奥古斯特烦躁地闭了闭眼,
“他既然叫你去瑞士等,你乖乖等就是了。”
“为什么?”戈di抬起tou,深呼xi着说,“德国……赢不――”
“你最好别乱说话。”奥古斯特冷笑了声。
财产涉及的种类繁琐,办理手续分了好几次才完成。戈di依偎在汉娜女士shen边,相比之下,汉娜女士显得要平静许多,作为士兵的妻子和母亲,她对最坏的一切早有准备。
六月初,在奥古斯特的安排下戈di和汉娜女士登上列车,两位guan家随行,她们会先到慕尼黑“探亲”,随后再在巴伐利亚乘车前往瑞士。
一切都像被浪chao推着走,戈di的心猛然刺痛,她陷入巨大的惶恐,无法接受,亦无法克服。
另一边,6月6日清晨,由反法西斯联盟国家集结的上百万海陆空大军,其中包han当初从敦刻尔克成功撤退的几十万主力军,如chao水般涌向位于法国北bu的诺曼底海滩。
人类史上最恐怖的海上登陆作战开始了。
高chu1碉堡上,德军的机枪如死神的镰刀般横扫着滩tou,五秒,在这里,能ting过五秒的便能称作是老兵,滩tou上只有死亡和正在等死的人们。
大海在燃烧,冲锋的士兵如麦浪般成片成片地倒下,昔日宁静的海岸,顷刻之间化为血水。
深夜,被血色浸染的登陆场终于陷入一种死寂。数以千计的尸ti堆叠在海滩上,一张张稚nen的面孔中,出现一位红发青年,他曾出shen巴黎优渥之家,父母恩爱,幼妹乖巧,忽然有一天,所有的美好被恶魔尽数摧毁。
他的口袋里藏着一条始终未能送出的手链,那是他始终没敢、亦没来得及送出的告白,是今生再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是从此埋在心底,永不凋零的秘密。
费尔南多・洛朗,于一九二二年八月十五日出生,于一九四四年六月六日死于诺曼底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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