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良带着姚平安走了，通行证是一个微笑。

        是的，一个微笑，一个不再木然的、主动的、温nuan的微笑。

        因为他了解他，所以在这段关系中，即使是被男人狠狠强迫过，他也才是那个真正的上位者。他可以治愈他，予爱他，陪伴他，同样，也可以掌控他，利用他，伤害他。

        姚良只是不愿而已，可一贯沉默的严屹不断作出的哀求，越来越低声下气的求他吃饭的言词，背对过去的一刹那间liulou出的受伤神色，都让姚良再也无法犹豫。

        何必呢？何必作出这样、这样假惺惺的表情，明明、明明……

        疏光从宝石般的眼中一闪而过，如liu星划过绚烂的夜空。

        严屹将车开进绿院时，二楼的灯光红彤彤地，发亮。

        男人怔怔地凝望那束光许久，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从窗口中再见过这抹光了。

        “咔嗒。”钥匙扭转，门被推开。姚良一袭薄ruan的家居服坐在餐桌前，透出窗外的红光来源是圆桌上一桩矮矮胖胖的生日蜡烛。

        “你……回来了。”姚良微侧过shen，说话磕绊，一幅略略害羞不太习惯的样子。

        “……恩。”houtou发紧，不知站了多久，严屹才关上门，一步步，仿佛在确认现实存在似地走过去。

        那束目光太过强烈，不可忽视。姚良ding着严屹的注视，表情是恰到好chu1的甜涩交织：“今天是你的……生日，”他xi了口气，将面前ding端缀着一颗新鲜草莓的小dan糕缓缓向严屹的方向推过去一点，“所以……生日快乐。”

        男人还是没动，石像般伫立着，黑色的瞳孔里满满当当填充一人的shen影。

        “生日快乐，”五官姣好的面容终于抬起，正对上一动不动的军官，“严屹。”

        嘴角一点点往上勾，眼睛不再是细碎的慌乱与纠结，半弯着，liulou出的笑意中带着一丝释然，与熟悉的温柔。

        太完美了，微笑也好，那个jing1致的小dan糕也好，完美得成功让男人放在tui侧的手抑制住颤抖拿上桌面。

        羽睫低垂，姚良眼神一点点划过男人越来越急切的、狼吞虎咽的动作，疯狂掉落的碎渣，手背上有一dao横切刀痕的、不断抓取dan糕的手――那一dao刀痕，是姚良在产房中急需输血时，双眼赤红的男人失控地一刀向自己狠厉划下的。

        味dao过于甜腻的nai油dan糕堆挤在houguanchu1的滋味并不太好，甚至需要用力到hou咙发痛的力度吞咽几次才能完全吞下。但单单从严屹的速度和动作来看，这份dan糕仿佛是什么绝世美味一般，仿佛是――和他们第一次遇见时，拯救他于极度饥饿中的面包一样，可口，而万分珍贵。

        男人从来没在他面前如此cu鲁过，姚良强迫自己看着方格桌布来转移注意力。严屹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姚良能感觉到很多时候，他都十分注重干净（即便姚良说过很多次，累了就休息，不要再折腾着换下军装，但严屹还是坚持着重新冲洗完再躺在他shen边），吃饭时，克制住自己的速度和姚良一齐结束用餐，连不小心洒出汤汁都会紧张半天……

        不、不能再想了。

        姚良微不可查地甩甩tou，实际上更多的是在掩饰他眼中蓦然聚集的shi意。

        “哒、哒。”水滴滴落的声音，令姚良愣怔了一瞬。

        被拉长的圆珠一颗颗坠堕，铿锵有力地溅在桌面上，又转瞬被桌布xi收成一块洇迹，一片越来越大的洇迹。

        放在膝盖chu1的双手猛地绞紧，月白色的长衫被姚良自己攥得皱乱不堪。他死死地攥住下摆，眼神桌面上一扫而过，再不复返。

        他是世界上最胆小的胆小鬼，连抬tou确认的一点点勇气都没有。

        “咚――！”高大的shen躯颓然倒地，却没能让依然低着tou的姚良有任何反应。

        良久，姚良终于松手撑着桌面站起了shen，看向了与其说是被吃，不如说是被机械地吞噬得一干二净的dan糕――

        两倍的药效，终于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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