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澜匆匆买好东西托人给红杜鹃寄去，回家的路上忍不住四下瞧着，方才朱宝那出闹的他心烦，他不知dao朱宝为人如何，但听林晚晟的说辞应该不是个好事的。

        “怕什么呢我――”

        他脑中浮现了那张令他不安的面孔，方澜深深叹了口气，又不住回tou望了眼，确定了没人往这来，这才匆忙地上了楼，手忙脚乱地拿出钥匙开门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他放了东西坐下，伸手想倒水，才发现自己手脚僵ying的厉害。他不得不轻轻挪开麻木的双臂，互相攀上按摩着，待肌肉慢慢放松才停下动作。

        “顾升……”他靠上藤椅半眠着，迷糊间回想起上回见顾升的场景，他忆起那空dangdang的袖子，因他消瘦不少的shen子走动而晃dang。方澜从未见他如此狼狈过，即便是他最不堪的那段时日也不曾如此落魄。

        方澜的脑海闪过无数的画面，顾升与他的过往一组一组地对比呈现着，顾升的温柔与美好，方澜的怯弱与天真――到后来，顾升的喜怒无常，方澜的日渐冷漠――而如今，只剩他独自的一声叹息。

        悔吗？

        不悔。

        他对顾升的惨况没有半分怜惜，曾属于顾升的那份已经挖的一干二净，但他为自己的冷漠而害怕――这么多年来，顾升还是改变了他。

        “咎由自取该怪谁――”

        ………………

        时至三天后的午时。

        港口的冷风chui得脑袋发颤，顾升静等在仓库门口，从远chu1大摇大摆地走来一行人。

        “我还当他们是说笑，没想到顾少真少了只手啊。”吴江汉凑到他跟前，嘴里不停发出惹人厌的啧啧声，一边打量着他的右手，一边揪住袖口晃了晃。

        顾升僵着shen子退了一步，眼下的疲惫让他的笑多了几分虚弱，“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看里tou的货物――”

        吴江汉却不依不饶了，略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刻意放轻了声音，“方澜也没了?”

        他看着顾升那角度完美的笑容逐渐崩坏，一点点地碎裂，最后在他面前碎成一片片渣子，顾升攥紧了仅存的手，指甲刺进肉里，疼痛刺激着大脑清醒，他缓缓开口dao，“劳将军费心了。”

        “怎么会呢，好歹我也和方澜相识一场，哎呀，可惜了这么个美人。顾少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派人守――”吴江汉摇摇tou，故作怜惜地叹了口气。

        “天冷，将军还是先进去吧。”

        顾升转shen让人开了门，吴江汉见着没趣便随他入内，仓库里tou放着一箱箱的枪械，顾升示意shen旁的老秦打开。

        “将军可以拿起来试试。”

        他拿起其中一把递给了吴江汉，枪在手上掂量了几下，吴江汉扭tou叫人，“那边的，站出去，帽子撑高点。”

        被点到的青年微微一愣，在一行人的注视下僵直了双tui走出，他一动不动地站在离仓库七八米远的地方，背朝着港湾，寒风瑟瑟。

        “别他妈抖了!”

        他这一声吼的周围人为之一震，后退了半步，那充当靶子的青年脚底一沉，吴江汉举起了枪，瞄准了帽子。

        扣下扳机的那一瞬。

        “砰!”

        众人瞪大了眼，眼看着那枪guan瞬间炸开，吴江汉只发出了一声断开的惊叫便怦然倒地不起，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

        “将军!将军!快把他送到医院!”吴江汉的副手跑到他shen边，蹲下shen试探着他的脉搏，确定人还活着便立ma喊dao，“把人都给我围起来!”

        顾升看着逐渐将他包围的几人，手心冒出的汗水在这冬日显得冰冷刺骨，副手安排好将吴江汉送走，便举着枪来到顾升面前，“顾大少这是想zuo什么？”

        “与我无关。”

        副手见他如此，拿过手下的长枪，枪杆子一敲，直打的顾升双tui一颤，倏地跪倒在地上，老秦刚伸手想扶，脚边就被开了一枪以示警告。

        “顾少就先到局里坐坐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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