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抱了不知多久，红蓼才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很轻地问：“为什么是我？”

        他脸色很难看，但低着，没人看得见。

        穿书后不久她就再也没疑惑过这个,  难以想象这一切竟然会是云步虚一手安排。

        她不够善良，也不怎么温柔，和与神祇匹的圣女距离实在是太遥远。

        不云步虚变成了什么样子,  都是坚定不移选择她的。

        他开口时，语气甚至有些忐忑：“我们和好了吗。”

        她撞进他的怀抱,  他低下,  将脸埋进她散落的发间,  闻着她上淡淡的馨香,  没有说话。

        为了方便照看水如镜，她特意将他安置在自己住的地方旁边，他要离开，就必须经过这里。

        红蓼也没说话,  她的手缓缓抚上他的后背,  他的腰很细,  背却很宽，让人觉得很可靠。

        云步虚终于开口：“一次不成，自然还会有下一次。”

        尾音轻得红蓼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他或者祂已经没必要再区分,  他们原本就是完整的一个人，对她的感情也很完整。

        她不觉得这样的自己不好，一直都很爱惜自己，但她也不觉得云步虚的审美该是她这样的。

        甚至是从另一个世界把她召唤到了这里。

        红蓼缓缓离开他的怀抱，仰看着他好看得让人面红耳赤的眉眼，心想，他说得对，哪怕明知危险，看到这张脸，她也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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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蓼立刻和云步虚拉开了距离，见他脸色不太好看，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轻声：“晚点再说，有人在呢。”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努力生活好。

        “我们看起来哪哪儿都不相。”红蓼枕着他的膛慢吞吞，“要是当初我遇见你，没有见色起意要救你，我们错过了怎么办？”

        其实很有这种可能，见识过太多随便捡男人出大问题的文学作品，就让她很谨慎，哪怕长得好看，她也可能不会多留。

        万一她真的走了，他岂不是白白把她带来了？

        红蓼凝视眼前如明月皎洁无瑕的人，他一袭素纱锦衣，眉目韵着淡淡的神光,  伸向她的手细腻白皙，像剔透的温玉。那双眼暗星涌动，一如她救他那一刻，他睁开眼的时候。

        她没有谈过恋爱，因为外貌的原因，也不缺人追，但她始终对现实里的男人提不起心思。

        ……这样吗，真是心机深沉，可怕得很呐。

        他应该是想悄悄离开的，没想到会见到这一幕。

        路过这里？红蓼往另一个方向看了看，那是出的方向。

        “抱歉，路过此地，未曾想会打扰到圣主和夫人。”

        漱玉那种类型和他才更相吧？

        她呼重了一点，正要回答，前方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她掠过云步虚看去，看到狼狈的水如镜站在那，正匆忙要避开。

        ……殿门什么时候打开了？

        但他选择了她。

        云步虚低下来与她额相抵，她没有任何抗拒，双眼倒映着他模糊的神色，云步虚看不清别的，只能分辨出他上扬的嘴角。

        少顷，他又低声说：“我们不会错过，你会救我，一定会。”他那般笃定。

        他风度斐然地转过去，静静看着避无可避的水如镜，水如镜低着，跪在地上。

        “水盟主要离开？”红蓼朝他走过去，却看到水如镜跪着往后退。

        是最原本的“祂”一手安排。

        被人瞧见，多少有那么点赧然。

        如果是一开始就选中了她，确实会让红蓼有些不理解。

        云步虚压抑的神情一下子和缓了，渐渐泛起绯色的双眼也转瞬恢复了正常。

        漱玉说得对，所以他们之间的矛盾本不存在,  本就没有什么祂对她的爱缺失于他，会放弃她离开她，因为从最开始选择她的就是祂。

        哦不对，漱玉走之后好像就没关。

        ……他在怕她？

        红蓼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清晰地看到云步虚结动，在她离他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再也等不及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