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了。看看我――上挂着四个小鬼，跟个猴山一样，手都快断了，真没法再多顾一个。要真去赌命，也得轮到我这个半平民先上，不是吗？你们这些高贵的家伙，不都该躲在后面等人替你送死吗？”

        他的语气轻佻，带着一贯的酸，但眼神深却有一丝看不透的紧绷。

        该隐眸色骤冷，像被激起了什么。

        他抬眼，语调高傲：

        “卑劣之人才会躲在后面等别人替自己送死。”

        他微微昂起下巴，眼底闪烁着不容亵渎的光，像是把整个暗河的寒都压下去。

        “贵族的剑，永远是冲在最前的。像你这样的懂什么是骑士神吗？懂什么是贵族的责任吗？你们只会苟活、只会抱怨、只会仰仗他人。你要的就是抱好那群又脏又臭的小东西，乖乖呆在后。平民要是真想证明自己，就回到庄园安心养猪去吧，别在我面前装得有担当。”

        他把莉莉托得更稳，膛紧绷，像是在把所有力气都压进去。

        “那你就抱着她去死吧”，缪尔用下巴指了指莉莉，“反正我上没位置了。”

        “你――”

        僵持之中，船夫突然摸着凸移动起来。

        这一瞬，该隐的思绪猛地一震。

        那人从始至终神情沉稳得异乎寻常。没有慌乱，没有绝望，仿佛早知这一切。

        该隐冷静下来，心底骤然涌起一个念：

        ――船夫是绑匪。要是刚才真是他引爆的炸药，他绝不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陪葬。

        这说明现在的情况也在他计划当中。

        果然，船夫忽然开口，嗓音被水声拉得低沉却铿锵：“别傻撑着了，跟紧我，想活命的，都跟上。”

        说着他抛出一条绳，自己拿着一端系在了腰上。

        “排好队，自己系上！记住了，这绳子就是你们的命！”

        众人慌乱中照，一条条人影在暗河中连成一线。

        “灯给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暗河龙王！”

        船夫接过莉莉手里的灯咬在嘴里，幽绿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笑得吊儿郎当，眼神却锐利如刀刃。

        仿佛这一刻他真成了这片水域的神明。

        “龙王开路！”

        他猛地扎入水，人链随之被拖曳而动。

        暗河骤然收窄，一个巨大的旋涡猛地张开，几乎要吞没所有人。人链剧烈摇摆，差点扯散。

        船夫咬着灯声糊，却字字如雷：“别乱！放松！”

        他猛一潜水，借力石生生绕开旋涡边缘，整条人链也被拽出漩涡力。众人口剧烈起伏，却都还活着。

        船夫甩，咧嘴大笑：“这可难不倒我这条老泥鳅！”

        前方水声骤急，水下布满暗礁。

        绳子拖着一个男人的磕在尖石，血瞬间染开。

        船夫猛地举起蓝灯，照亮水下的礁阵：“全！跟我数！一――二――三！潜！”

        众人齐齐憋气，被带着钻入水下，贴着礁石底过。刺痛与伤让人忍不住颤抖，可最终全数通过。

        浮上来时，船夫哈哈大笑：“瞧见没？这条河是老鲶鱼的后院！”

        轰鸣如雷，前方竟是一看不见底的瀑布。

        “完了！”有人绝望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