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歌在她出了门后总算松开绞着衣角的手，又有些埋怨起来：“她要是没给我上黄焖羊肉怎么办？”

        跑堂小妹应了一声，又多瞅了樊歌几眼，高高兴兴走了。

        樊歌这会倒是庆幸起了他发疯的时间足够持久，以至于天色暗暗，街上的行人稀疏得几乎看不见了。

        阿春见她看过来，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忙扯出个惯常用于应对外人的笑脸来，学先前在院里见那些有钱姐姐们边跟着的丫鬟：“我们娘子饿了，捡一两样好的先上，过后要添什么再叫你。”

        樊歌不习惯这样热闹的场景，暗自兜里的银子，咬牙问：“请问你们还有包间吗？”

        樊歌干笑两声，暗暗后悔——怎么又摊上个话唠！

        “喔喔、宝宝好乖……”阿春梦呓似的喃喃着念哄孩子的话，“娘亲抱着吃了就不怕了，是不是啊？”

        跑堂小妹被她客气得直发笑，哎呦哎呦叫着，招呼她去楼上的雅间。

        这时候就显出常年活的力气了。樊歌挣了几下，箍在腰间的手臂不仅纹丝未动，还在意识到她的反抗后收紧了些，只好认命地装死。

        樊歌一进门就被热情的跑堂小妹吓了一。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伶牙俐齿，大声招呼她往里坐。

开自己的领口，出那片因常年营养不良而消瘦的膛。

        阿春拘谨地点称是，默默把剩余的物件装回竹篓子里。

        天色渐渐暗下来，阿春似乎终于折腾累了，在樊歌的肚子叫了第三茬的时候松开了她，出一个混杂恐惧与尴尬的表情——并且由于他把讨好的笑容焊在了脸上，这个表情更显得不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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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春笑：“既然她第一个报的就是黄焖羊肉，那必是这家最好的招牌菜。她还没摸清您的口味，当然要紧着不出错的给您上。”

        这是申末酉初的热闹时分，饭庄里有下了工的青年要二两烂肉面，溜着发出巨大的呼噜声，也有打二两散酒、点一碟盐水花生同友人闲谈的老工，吵吵闹闹地营造出熙攘的烟火气。

        在鼻子被肋骨硌得生疼的情况下，樊歌乐观地想：好歹脸没在外面嘛。

        她原本不怎么想理阿春的，但又实在应付不来小妹的热情，只好求助似的望向着衣角半躬侍立一旁的阿春。

        樊歌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子。

        “我饿了。”她挠挠脸颊，侧避开与阿春的对视，比他更加迫切地转移话题，“听说镇东饭庄的黄焖羊肉很好吃，今天晚上去他家吃吧。”

        “您第一次来吧？我瞧着也像，您一看就气质非凡，要见过了保准忘不了的！那我给您说说本店招牌菜：黄焖羊肉、扒肘子、葫芦鸡……”

        阿春像是没注意到她的抗拒似的搂住了樊歌的腰，又把手压在她的后脑勺上，按向自己扁平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