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为大局、只为胜利,绝不为情爱。
“云烟,只要你回去亲手杀了定安帝,以他之血,来换季家之刃,我季家定然全力助你讨伐齐贼。”
她从怀中拿出药瓶,仓促咽了几颗解药,再望向季鸿瀚,她面色龃龉。
季云烟大气都不敢多一下,浑以为是自己慷慨激昂的言辞说服了老爷子。
季鸿瀚眼角亦多了几分慈爱笑意。
思及此,她鼓足了底气,毫不畏惧地回望老爷子的目光。
季云烟情绪波动剧烈,话一说完,她便隐隐感觉到毒发。
“您不怕禄川,可南远呢?”
“宋开骋登基掌权,以他主战之,收拾完宋开圻残羽,两年内东南必有一场恶战!眼下此战,如若四军败了,旧齐彻底灭亡,您的弥州就会是东南两家的眼中钉、板上肉!届时您还能去找谁求援?!西周地远,又与定北常年摩
,
本自顾不暇!将来如何,您只会比我更清楚!!”
“要我发兵北伐,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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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烟跟着他回到座上,面上比离座时多了几分愧疚。
“不用了,多谢表哥,我已经好了。”
“云烟,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与你交底,此次出兵,我正是为了刺杀定安帝,以血我季家前耻!别说区区四军,就是禄川挥师南下,我季家军一样不怕!”
他一声不吭地挥手,连忙低眉敛目,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眼中泛起的红意。
“表妹,喝些水。”
然而,老爷子却不紧不慢地开口——
剑弩张的深夜,面对父亲对她“吃里扒外”的控诉,极力阻止她嫁给齐室帝王。
季鸿瀚猛拍扶手,语气雷厉。
“我再去倒些给你。”
争执归争执,可一回亲眼见外孙女这般熟练地服下解药,季鸿瀚心
一紧,酸楚翻涌。
“姥爷,云烟自小听闻您的戎功勋,若非有您一力威慑东齐,岂有邵阳这苟且挣扎的五十年?更休提如今四军还能起兵、还能伐贼!这世
浮沉,咱们岂能捧着旧恩怨过一生?待攻克禄川,季家就是从龙功臣,就是开国元勋!云烟知
,您不屑这些虚名,可您已称霸弥州数十年,将来如何,您总该为季家子孙打算,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今你我皆在激
之中,如何还有回
之路?”
“姥爷……方才,我不是故意撞您……”
季鸿瀚与季文澹目光相,神色皆是恻隐不忍。
季鸿瀚神情岿然不动,但眸中寒芒毕。
本还要试探她的,二人也都在这无声的对视交谈中默契同意作罢。
“我们武将出的,本该直言不讳,你是我季鸿瀚的亲外孙女,有话便说,何须藏着掖着?再说,你说得在理。”
可她季云烟不同。
他轻声叹息,拿过空杯。
季云烟语气也变得激动声昂。
这丫到底是吃过多少苦,才练出这般麻木的模样?
“姥爷……我想去窗边透透气……”
“这么说来,您是同意继续合盟了?”
季文澹斟了杯茶水,亲手送到窗边季云烟手上。
她本低着努力平复,一接过水,咕嘟几口就饮尽,似渴得厉害。
“我季家自有回之路!”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