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姐,长公主只在外室同陛下说话,不会入内的。”
可不知为何,一旦对齐泽襄起了杀心,她的思绪就会变得无比混乱。
声音极轻,却似藏着伤口撕裂的疼痛,听来心惊。
桑灵本就不喜欢齐泽襄,一听此言,神色颇为忿忿。
“给长公主请安。”
“他既在沐浴,又如何能见表姐?他们虽是亲兄妹,可终归男女授受不亲!”
或许是因为季家毁诺在先,令她难以信任,又或许,当真如季鸿瀚所言,她被齐泽襄护得太好,已经太久没有踏入朝政的尔虞我诈之中,那是她极厌恶的,若非当初齐泽襄刚从李氏手中夺回权柄,亟待旁佐,她是一刻也不愿意置朝堂。
这丫是个藏不住事的,
子又莽,就是冲进兵堆里也是一往无前,能叫她愁容满面的,定是件大事。
途经陛下营前,方小卒走来,拦住他们一行。
老爷子叹息着拄起拐杖,步履蹒跚地朝外走去。
“以我之力,我未必能驾驭。”
有种无形的力量横亘在前,她明知那是最利于她的解,却始终无法迈出那关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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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蓉熟练地握住她的手,替她拭去血痕。
季鸿瀚面失望之色。
目送她们离去,季云烟深了口气,踏入营帐中。
船到桥自然直,她如是安
自己。
“回来就好嘶……”
眼见郦军军营大门越来越近,她的指甲在指腹间越抠越深,溢出血珠她也浑然不觉。
大抵是老爷子同桑灵交待,要她盯着表姐,怂恿她行刺,必要时给峪口报信。
外不时传来将士
练的呼喝声,帐内却宁静得很,听不见一丝人声。
“请方公公带路。”
她停在门边,轻声呼唤。
一方微凉手帕覆上她手指。
无论是何缘故,当她开始幻想,有朝一日她要独坐高堂、以一敌万时,她内心没有丝毫期待,反而更多的是恐惧。
“长公主。”
就好像……
“是。”
“哥哥?”
是,季鸿瀚提出的条件的确诱人。
待行至帐前,小卒却拦下了桑灵。
“你今日回去复命,带桑灵一同去吧,有什么事,表姐妹在一块,也好互相照应。”
他端起茶盏,抿下一口,缓缓:“云烟,你虽变了些,可你还与五年前一样,心慈、手
,朝政之险恶,你从未真正
及,只能说,定安帝将你护得太好了,也不怪你会向着他说话,罢了,罢了……”
“是陛下要召见我么?”
“姥爷!”
“原该避嫌,让你在门外同朕说话的……”
“是十三回来了?”
……
她恨着他,却又不得不依赖他。
季鸿瀚在她纠结挣扎的呼喊中,慢慢停下脚步。
季云烟此时才后知后觉,齐泽襄为她挡下太多。
季云烟没有戳破,转抱住膝盖,继续苦思冥想。
回程车里,桑灵已不如昨日活泼。
内室响起齐泽襄低哑的一声息。
他的息一声急过一声,像是在强行压下剧痛。
“是,陛下听说您回来了,十分高兴,想请您去说话。”
既带了桑灵回来,礼该同齐泽襄知会一声。
“季小姐,陛下正在沐浴,恐怕眼下不便见您。”
“好罢,那表姐你快些回来。”
季云烟望向紫蓉担忧的双眼,笑了笑,深深呼,决心丢掉杂念。
“可朕的伤口裂了,纱布又离得远,十三,可不可以麻烦你,替朕取来?”
“哥哥怎么了?”
可一抬眸,却见桑灵隐隐不悦,似是不太情愿面圣,季云烟牵上她的手,用眼神安抚。
季云烟适时接话:“桑灵,你与紫蓉先回我帐内等我,好么?”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