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阖着眼蜷在被褥中,声线平淡。
莘绛见她放松下来,趁机问出心中疑惑:“不是说你皇兄要平息党争么?可我方才听你们谈话,他怎又同意查办刘鄂了?这岂不是让赵党得势?”
“结果如何?”
“说吧,找我何事?”
“你怎么在我房里偷听?”
季云烟若有所思了会,缓缓靠回
枕,倦怠地合上眼。
走。
莘绛又起疑问:“那工
尚书之位怎么办?你打算送谁上去?”
“他在意的,唯有目的。平息党争,是为朝局向好;若乱局有利于他,推波助澜又有何妨。”
莘绛恍然大悟,猛地抚掌:“若新预算大减,还能抄刘家充公,岂非一举两得!”
“……知
了。”
莘绛举手作投降状。
少年脖颈一缩:“我知错了……”
季云烟轻轻点
,声音温顺:“嗯。”
一
黑影如落叶般悄无声息地坠下。
“一旦刘鄂的价值被用尽,刘家很快就要倒台了。”
季云烟心
一紧,急声追问:“那……另一个呢?”
就在此时,房梁上蓦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你要我想法子送进
的人,已安排妥了。”
少年凝神思索片刻,面色渐沉:“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另一个……”
那抹玄色
影彻底消失在门后,房门轻合。
莘绛走到她床前,脸上震惊未退:“你竟和你两位皇兄都……”
“他何时在意过党争。”
不过一瞬,复又折返。
他俯
捧住她的脸,目光沉得骇人:“十三,朕方才只单纯来看望你,什么都没有同你说过,明白吗?”
季云烟声线压得极低,带着冰冷的怒意。
“他停职刘鄂,是为敲打远在苍伊河勘防的曹逢吉等人,南境防务一日不定,天子一日难安,如今工
一案悬而未决,徐党众人谁敢在勘防上动手脚?待新的勘防方案抵京,刘鄂是死是活,就看预算能‘节省’多少了。”
“冤枉!”
莘绛敛了神色,低
赧然
:“我还是实话同你说吧,我刻意方才过来,是我听说齐缙来了,想试试他的武功。”
她眸中冰棱未化半分,冷冷威胁
:“傅延尉,你若想活得长久,今日所见所闻,嚼碎了、咽进肚里,一个字都不许漏。”
“很快就会有人求上门的。”她倦极翻
,声音渐微,“出去时,替我把窗
关紧。”
“可他没点破,只朝我藏
之
抬了抬
。”
“要么浑然未觉,要么……境界已远超于我,城府又深,不想让我知
他发觉我了。”
“衡王来前我便在了,我刚
,就被他吓得窜上了梁,要怪就怪……你那两位皇兄,进门怎都不通传?”
“好,多谢。”
季云烟眼底掠过惊诧,不由撑起
:“他目不能视,你从何断定?”
季云烟听他心思活络,怒意消了大半,
角泛起轻笑。
莘绛迟疑片刻,斟酌
。
“他进门便察觉我了。”
她缓缓垂眸,松开早已攥得发白、毫无知觉的拳,掌心指甲印深浅交错,几乎见血。
莘绛压低嗓音,带着几分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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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了。”
季云烟眼神骤凛,倏然抬
:“谁?”
季云烟冷笑一声:“将来再敢躲在我房梁上,我便亲自写信,让你哥来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