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澹一时无言，却也没忘了应她的话。

她稍微前倾，随后扎扎实实地一把抱住他。

        罗澹趴在她耳边说。

        “抱歉。”

        “我差点被吓死了。”

        “别乱说，搞得跟我想不劳而获一样，我付出了很大力气的，凭本事赚钱。”

        “你不会的。”

        虽然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罗澹家族世代累积的资产，不知是从多少穷人手里抠出来的。

        罗澹想维持平衡，牢牢扒在她上，同样耗费力。

        背一个成年男人走崎岖的山路，对她来说，也不是易事。

        罗澹对此倒是没多在意，他垂着睫，“你丢下我就好。”

        她靠在罗澹坐着的石边上，席地而坐，“不仅色香味全忘了，现在连热量都消耗光了。”

        她长呼一口气，又了鼻子，“可我也会担心你，也会……喜欢什么人。”

        见罗澹迟迟没动静，她皱眉，“怕什么，你才多少斤啊，一百四？一百五？都没什么肌肉，背你还不轻松。”

        “……”

        她翻白眼，从包里翻出刚刚搜刮的东欧人的枪，“肚子饿不饿？我有压缩饼干，估计你不爱吃，我去给你打两只野味来。”

        她拍了拍后背，朝罗澹招呼。

        “你怎么这么笨，轻易就被人家抓到了。”

        “你跟我什么歉，脑子真坏了？”

        “白瞎我前几天胡吃海的美味佳肴了。”

        大约走了三四公里，她力不支，将罗澹像个物件儿似的搁在一块大石上，自己扶着膝盖大口气。

        “刚才是在撒能一样嘛，少废话，不就是走不了路，上来，我背你下山。”

        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什么市厅省厅的，上面又不会给江宁拨一分钱，我不谁？”

        “你刚刚语气还很温柔。”

        她抽出包里的匕首，挑壮的树枝削出一木棍，背起罗澹的时候，就用它当拐棍撑着地面。

        “走吧，”她摇了摇他的手，“我们回家。”

        “你是苏南煜啊。”

        “你太辛苦了。”

        “缺，江宁市附属的城镇城乡有两百多个，都等着钱修路，现在是夏天，入秋之后的打粮机，冬天的供，得心起来了。”

        “怎么可能，不把你带下山，我大老远来郊游吗？”

        在她连续三次尝试搀扶罗澹行走失败后，挫败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他伤得比她想象的还重。

        “这是市政厅的职责。”

        语气像在抱怨，嘟嘟囔囔的。

        罗澹扑哧一声笑出来，仰靠着树干。

        “你想要，我怎么会不给。”

        她拍拍屁站起来，抻胳膊压，“我说，要是我把你背下去，让你免于舆论危机，能不能把相应的公关费打到我账上？”

        “你很缺钱？”罗澹不能理解。

        “伤成这样还不要我救，我真的要哭了！”

        “你们几十年前不是号称什么抽补瘦吗，抽了你的，正好补补我们江宁人的口袋，你就说，给不给？”

        她自言自语，“反正给我又不亏……”

        她咬紧牙关，不敢分神说话，恨不能回过瞪罗澹一眼。

        “何况，大家日子过得不好，为了活命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回到从前的混乱状态，也不利于我们瑾帆会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