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一个人在黑暗的客厅坐了很久，眼底是死灰一般的情绪。

        江宴闻到了江裁上的味，香的、甜的、江念喜欢用的高级沐浴的味。

        视线在空中交汇，无声对峙良久，在他的注视下，紧绷的躯颓靡，像极了轰然倒塌的高楼大厦。

        江裁闷闷嗤笑，他当然知往至亲至爱的兄长哪个位置刀扎人最疼：“她是自愿的，江念念也喜欢我，她亲口承认了。”

        “所以，哥，”江裁笑得懒散，走到江宴面前，仿佛胜券在握，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俯视着兄长：“你也了解咱们贪心的妹妹，我不会放手的，如果你接受不了，就趁早退出吧。”

        这小没心肝儿的，怎么能在和江裁爱之后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毫无心理负担地抱着他撒？

        江裁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他故意的。

        总是被忽略的不甘和对兄长的尊敬那个点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发现江宴和江念念不的关系后彻底失衡。

        现在位置对调了。

        然后十分平静地从江宴面前经过。

        长夜过半，江宴才挪动因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僵的四肢，起回到房间，看见了在他床上的妹妹。

        她不太清醒，半依靠在垫高的枕上，见哥哥一直站在原地，便赤足走过去拉哥哥的手，一边走一边抱怨：“怎么回来这么晚嘛！爸爸真讨厌，就知自己躲清闲把工作都丢给哥哥。”

        在江念念接电话时故意得又深又重就是要江宴听到，躲在暗像阴沟里的老鼠，承受被背叛的痛苦的人变成了他。

        特意打电话告知江念念说可能会回来晚的，然而十点不到就出现在家里――哦，被发现了。

        江裁如愿在江宴眼中看到痛苦的神色，平静的面容覆着一层冰霜，眼神灰败，麻木的像一尊空壳。

        他可以，江裁也行。

        江宴脑子嗡地一下短路了，手背青鼓起，骨节分明的大手逐渐收紧，嗓音滞涩喑哑：“……你都知了。”

        “既然知那你还……”

        嫉妒是真的，血缘里的亲情也是真的，他也真心实意地喊过哥。

        “因为我喜欢江念念。”江裁平静。

        其实江宴刚刚在楼下听到了。

        江裁点。

        江念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高大影，黏黏糊糊地喊了声哥哥。

        耀武扬威那般。

        凭什么因为吃醋被江念念气得肝疼的只有他，江宴也得尝尝这种锥心刺骨的痛才公平。

        “才不去找他，江裁讨厌死了！”江念瘪嘴，双手环抱着哥哥的腰开始添油加醋地告状。

        说罢也不江宴如何回复，径直离去。

        他的指骨有意无意划过她的颈后，摩挲着那块吻痕，那个位置，怕是她自己都没发现。

        刚刚还说要和江念一起睡的江裁，上楼不到五分钟就因为一些鸡蒜的小事和江念吵起来了，最后的结果是江念拒绝江裁的同眠邀请，江裁把门甩得震天响。

        江宴垂眸看她发丝垂落颈后出的吻痕，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

        “不是大哥你先开始的吗？”江裁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在那儿，压着我们亲爱的妹妹了一整晚的不是你吗？”

        他的妹妹真的能分清亲情与爱情吗？

        双胞胎年幼时，父亲忙于工作，缠绵病榻的母亲在他们五岁时病逝，年长他们八岁的江宴一手将他们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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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裁在楼梯转角停下脚步，语气不咸不淡：“对了哥，你先别上来了，江念念说好了今天晚上跟我睡，你也不想让她难堪对吧？”

洲，还是去柏洲之前就已经……”

        江宴眉骨下笼着一片阴翳，语气淡淡：“怎么没去找江裁？一个人在这不怕吗？”

        说了什么，江宴没有仔细听，他看着妹妹因情绪激动泛着粉的小脸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