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余烟似乎真的怕他烦自己，只会偷偷地看他，有时候会沉默的递给他自己和在山上采的果子和自己写的所谓的“信”，果子沉甸甸的一大盆，被洗得清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等对方拒绝，她就跑了，而那些信，无非是老师又交了什么，她也要去镇上读初中了。

        也正是因此，黑婆子时常会留他吃饭。

写给谁，看着坐在一旁的沈长遇，不仅哭的眼睛红，耳尖也红了，长时间得不到回应，她赌气：“那我不……”

        “。”沈长遇将鞋子紧紧握着，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看着老人黑瘦但慈祥的面容，他内心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少年心思细腻，洗完碗筷便背着箩筐回家了，自那天开始，他还会帮黑婆子砍柴挑水，但是很少留下吃饭了。余烟疑惑地暗戳戳问黑婆子他为什么不来了，那时候的老太太哪知小丫内心有那么多心思，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调侃：“嫌你这个死丫烦呗……”

        或许那天，他就在自己心里有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鞋，你也拿着，的。”

        “县里的鞋子，手套都没你得好看，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你出来我可以帮你卖。”

        “写吧，我很期待收到余烟的信。”

        细腻的针眼，早就听说眼前的老人年轻时是地主家的小姐，识字不说还会一手好的针线活，手里的这双鞋子，比县城卖的还要好看，沈长遇没有拒绝，反而是摸着那双鞋：“，你还会不会手套围脖之类的？”

        黑婆子看着沉默的沈长遇，他蹿得很高，鞋子衣服都不太合脚，老人一边笑一边从屋里的木柜子里翻出一双帆布鞋，在他怀里：死丫天天盼着你来，你来了又不说话，她给你你就拿着，我们祖孙两个闲着没事儿就去摘点儿果子，多着呢。

        “会啊，手可巧了，不仅鞋子，手套，什么子，小裙子，都会。”她家不富裕，但是余烟穿的衣服别致漂亮，版型极好，都是她亲手的。她笑眯眯地拍了拍沈长遇的肩膀：“等冬天，再给你一双棉鞋，棉手套……”

        他十六岁，刚上高一，在县里读书，半个月回来一次，村子里和他同龄的七八个娃，只有他考上了高中，有时候大家需要什么，都让他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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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婆子家里只有两个人，“一老一小”。他比余烟大四岁，经常来帮黑婆子干活，甚至在地里忙活的时候，他还帮忙照看余烟。再大大，洗衣服饭打扫卫生喂鸡喂狗这些余烟能帮衬着，可是像砍柴种地这种，除了黑婆子自己，沈长遇会帮忙。

        沈长遇看着面前的余烟，最近她似乎对自己有意见，总是盯着自己，有时候甚至躲着自己。他是愧疚的，毕竟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容易，他是男娃儿，饭量大，自己的一碗饭，怕是够余烟吃一天，她对自己不满也是应该的。

        能感觉到她还在盯着自己，沈长遇低着吃完最后一口馍，看了一眼裂了隙的盘子，里面还有半盘的炖土豆，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他正属于长的时候，家里的偏心并不能让他吃饱饭，除了愿意帮黑婆子分担一些，私心更是希望自己吃饱。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