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这怎么能听到？”你好奇极了，“难你隐藏在我们周围？”

        普奇半张嘴，面抽搐一下，“想什么呢。”

        哦，看来不是。

        你换个姿势，从仰躺着转到趴木桶边，不存在空气污染的夜空亮得出奇，冰冷的光灌在面前人的上，你却感觉他很温。

        明明他要杀你，之前也有点怕他的说。

        “你不冷吗？外面有风。”你问他。

        他稍些抬起眉。

        “……难不成，你在邀请我进去？”

        “？”

        你们两个都面疑惑。

        “……不，当我没说。”恩里克·普奇一脸吃苍蝇的样子。

        你们两个说话都慢悠悠。

        相安无事。他过来不是要杀你，只是来问你有没有改变想法，站到他这一边。

        “我承认这个世界上有命运。”你不得不说，“但我还是觉得那样的世界很无聊。”

        即便是现在，你都很无聊。

        “……”

        恩里克·普奇不带表情地看着你。

        “你愿意被我杀死吗？”

        他问你。

        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让你守护呢？

        自己又为什么活着。

        只是你觉得无聊而已。

        不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都无聊。

        “嗯。”你说，“等我看完这场婚姻的结局吧。”

        你闭上眼，轻声：“如果能一次美梦就好了。”

        不会有痛苦，难过不会有。

        死了什么也不会有，如果在死之前能尝到一点甜，就好了。

        一只温的手覆盖你的额，就如儿时生病家人测量你的温，就如曾经的那些人，爱抚你发凉的。

        “好。”传递给你温的人说，“我会让你在美好的梦境中死去，我向你保证。”

        时光自然地动，你没能改变任何事，布鲁诺依然选择他的爸爸，而索菲亚经过短暂的悲痛，仍是选择离婚。

        索菲亚收拾完行李，拥抱你，问你要不要跟她走。

        你摇摇。

        “我会给你添麻烦的。”你说，“城市里不好躲。”

        索菲亚摸摸你的脸庞，在你的脸上亲一下。

        “我爱你。”

        “……”

        与耶罗与布鲁诺一同向获得自由的索菲亚挥别，她潇洒地离去，在昏黄的余晖中，你知，她的未来过得很好。

        深夜，恩里克·普奇前来接你，他带你去往村子深的教堂。月光如往常那般明亮，分割在七彩的玻璃窗，在殿堂地落成了碎片。

        他想送给你临终关怀。他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你不觉得，他也自认为不是。

        可你没什么想的事，没有想吃的，也没有想玩的。回不去真正的家园，一切都没有意义。

        就算回去，也没多少意义。

        坐在神父打扮的恩里克·普奇对面，你摇摇，想了想，说想让他听你唱一首歌。

        像朋友一样，听你唱完，再夸夸你。

        恩里克·普奇不懂你为什么选唱歌，但他欣然同意。

        “小的时候……”你没唱歌，而是讲述，“因为一直学习，很多情绪无法抒发。”

        “什么都没有意义，学习就是你唯一的意义，他们这样告诉我的。我呢，也对什么都没兴趣，吃饭不感兴趣，读书不感兴趣，电子产品都被着，课外书被发现也会被没收。”

        “只能在睡前听歌，在上下学的路上带MP3听歌。那成了我当时唯一的宣途径，没人能理解我，但是歌曲能理解我。”

        歌词就像是与你聊天，温柔地告诫，曲子包容你的情绪，像是河，像是海，吞没你的想法，抹平你对现实的感受。

        “我喜欢夜里的星空。”你仰，“我知那里是宇宙，浩瀚庞大，地球在那里是那么渺小，我也是那么小，我的存在比星星还小，我的意志，我的感知，都在那片深邃中消解，不需要存在。”

        “我时常感受不到我自己，我在哪里，我是怎么想的，我的情绪是什么，我又有怎样的感知。”

        “我是谁？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活着？原因呢？结果呢？都是什么呢？”

        “这些想法又都没有意义。”

        你垂下。

        “第一次来到这儿，被那个壮汉压在车里，当有异物进到我的，那种恐惧到现在都无法清零。”

        “我不痛苦，被侵犯的是一个曾经属于我的，我脱离了它，它被人那样的事，痛苦的是它，不是我。”

        “可当我存在于这个，我又不得不感受它的痛苦，有时又能分开，有时又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