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蓦然想起曾经那个将他惊醒的梦，当男人再睁开眼时，浮现她不顾一切离开自己的决绝与冷漠。

        方佩兰伤心绝的模样犹在脑海，齐诗允哭到发红那对双眼依然令他痛心。

        抑或是，他能够在她知晓一切前，将这段关系及时止损？

        现在，他也只能无声叹气：

        “大佬，送你回半山还是……”

        当雷耀扬正一筹莫展时，床手机响起，是已经安全回到雷宅的大哥雷昱明。

        简直荒谬。

        如果傻佬泰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要如何面对她？

        “今早我走时…他没醒，现在如何？”

        那今后，他是否还愿意一错到底？

        “先回九龙塘……”

而落的大雨把视线范围都局限，光男人微微侧向后，试探开口：

        轿车在强劲雨势中缓慢前行，如履薄冰般，仿佛在开向一条永无尽的不归路。

        脑海里，忽然想起齐诗允曾对自己说过，把她留在边，是他这辈子最错误决定。

        沉默须臾，雷耀扬疲惫地长吁一口气，语调也变得有气无力：

        “嗯，我知。程泰那边我会解决。”

        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当时他本就好要跟那倔强女人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定。而她好像也是同样的毅然决然，想要用那笔钱，斩断与他不清不楚的关系。

        雷耀扬抬眼，环顾这熟悉卧房，忽然很想要回到两年前那个暧昧黄昏。

        接近傍晚时分，雷耀扬在一片昏暗中乍醒。

        巾抚过膛的感犹在，轻柔的抚令他心生意。或许是那一丝幽微又陌生的母令他渴望又依恋，又或许是，他越是想要放手，却越是陷泥淖。

        “昱阳，昨夜的事我都听爸爸的秘书说了，多谢你肯回来帮手……”

        难得听弟弟问及父亲，雷昱明心中深感欣。只是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他们父子缘浅，临到生命终结之时彼此才知悔过。

        即便兄弟两人没有面对面，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大哥的疲惫，听出对方言语中的忐忑不安。

        如若真的是雷义在背后策划对她父亲痛下杀手，如果她所遭受的颠沛离，都与雷家有脱不了的干系，那他与她的这段情…是不是就将止步于此？

        “那几个绑匪还在抓捕，我没有跟差佬提及程泰参与的事。还有几笔他取走的现金向，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你自己…多加小心。”

        这一瞬，难以压抑的悲怆与落寞丛生。

        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灌，与心都凉了个彻底，只剩下无尽的矛盾与焦灼。

        可最后，她却选择留下来，选择守在边，照顾突发高热的自己。

        待意识逐渐清晰，当雷耀扬从床上坐起时，才发觉旁空无一人。

        可心底最挣扎那，全是与齐诗允相关。

        “…刚才加仔来电说一切都妥当，她们很安全，你不用太担心。”

        满腹的疑问无从得到答案，却也害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难他们的结局…早有预示？

        “讲实话，爸爸状况不太好……”

        但现在他更加不知如何面对的，是还被蒙在鼓里的齐诗允母女。

        听罢，雷耀扬依旧沉默。只仰靠在座上缓缓闭眼，思绪还是无法理清的杂乱。

        “让那个师爷准备好，过几日去见程啸坤走个过场。”

        突然感觉心脏像是被剜走一块，腔里发闷发紧，如同堆积了很多不能释放的淤血，永远都无法愈合。

        从后视镜中瞥见雷耀扬再度闭上眼，坏脑应声后握紧方向盘便不再多话。

        他侧过，感觉手臂上纵错的脉搏一直在突突动，像是有种熟悉温度徜徉在他臂弯里，又骤然不告而别离他远去。

        持续的焦虑令他睡得极不安稳，几个钟内，梦境里充斥着剑影刀光的血腥气，叫人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医生刚才说…恐怕撑不过

        要他如何相信…背后隐藏的真相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