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癫到连看住你的人都觉得你彻底废了,没有威胁!费事再浪费人力睇实你!”
绝望到尽,仍然怕死的懦夫。
然而,监狱毕竟不同于医院。
“条命,是他留低人,帮你捡回来的。”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又稳又准地扎进程啸坤的神经!
但手指,偏偏在及
肤的那一刻,僵住了。
“等他们松懈,就有唯一机会!”
独角戏!
是这个人…挡住了雷耀扬的灭口?
他背对着程啸坤的方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老豆的人?那个神秘的“高级别线人”?
数周之后,伤势稳定但远未痊愈时,程啸坤又被转回了石监狱。
若傻佬泰地下有知,他那张被江湖风雨刻满痕迹的老脸,怕是要气得再死一次……
男人猛地松开手,剪刀跌落在被子上,无声无息。
痛和恨,无时无刻不在灼烧他!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低吼出声。
脑海里,拼凑式地骤然响起老豆生前对他恨铁不成钢的呵斥。
“彻彻底底扮!食饭时抓屎抹墙,瞓觉时鬼哭神嚎,见人就傻笑口水…点样
突点样来!”
他冷笑一声,鼻梁上的镜片在阳光下透着寒意,猝不及防地反进程啸坤狭长的眼眸里:
环境从医院的苍白冰冷换成了监狱的灰暗压抑。但他的“特殊待遇”并未结束,被单独关押在特殊监禁区,放风时间也被严格限定,且周围永远有数名目光警惕的惩教人员贴监视。
单间病房里,只剩余压低的啜泣。
“但他们估唔到,你老豆仲留咗后手。也估唔到,你条命,过石
。”
“不过,这样被人当雀鸟关一世,同死有什么分别?口的伤,不痛吗?心口的恨,不烧吗?”
话音落下。程啸坤的脚步猛地一顿,觉得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强忍着没有回,但全
的肌肉瞬间绷紧。
程啸坤佝偻着背,慢慢踱步,腹间的旧伤在
的空气里隐隐作痛。有几名特殊惩教人员像影子一样散布在周围,目光如炬。
人更多,环境更复杂,再严密的监视,也总有那么一丝丝可以利用的隙。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同样囚服、形有些单薄的斯文男人,看似无意地踱步到了铁丝网的另一边,距离程啸坤不过几步之遥。
冬日的午后阳光并不毒辣,却穿透囚服,烧灼着程啸坤前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而唐大宇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再次飘来,带着致命的诱惑:
动,却挤不出一丝呜咽,只有
重浑浊的
息在死寂的病房里回
,像一
濒死的困兽。
他怕坠入那比石最深
的禁闭室还要漆黑、还要寂静百倍千倍的虚空———
他是个懦夫。
是唐大宇———
“想报仇?想出去?靠别人看住有什么用?靠你自己缩在角落更是没什么用!唯一的路,不如扮癫———”
大屿山一个阴沉的下午,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石监狱高耸的围墙上。特殊监禁区的犯人被带到一块用铁丝网额外隔开的、狭小的放风坪。
“你老豆傻佬泰,生前冇白混。”
“雷耀扬同高文彪……实在够狠。”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废柴!连自我了断的勇气都凑不齐斤两!”
而唐大宇仿佛没看到他的反应,继续用那种闲聊般的语调低语,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远狱警的动向:
“玛丽医院……高等病房…啧,真是铜墙铁啊。连换袋盐水都有人睇实,仲要照X光?真系当宝贝一样护住。”
男人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恰好能让程啸坤听到,又不会立刻引起远狱警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