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我過來找妳。」

        別的話剛落，伊瑟就啟動了傳送陣。

        她站在原地，想表現得一派輕鬆自然，雙手拇指和食指卻不自覺彼此扣緊，好像那裡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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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錯覺，不是什麼變態的不正常心理。

        她好像，真的對伊瑟──

        心裡的情緒一片混亂，翻騰到幾乎無法組成完整的思考，只剩下一份再清楚不過的意識。

        「……明天見。」

        各種該想不該想的事情在殷璃腦袋裡亂竄，一直到伊瑟把貼上來時，所有雜念頓時消散無蹤。

        伊瑟理解她的意思是靠接吻應急，於是搖搖頭，剛想說明狀況讓她不要擔心，卻見少女斂下表情低頭，周圍的空氣裡有種旖旎，剛端倪就消散無蹤。

「你體內的闇元素真的不要緊吧？如果沒什麼時間，簡單調一下也可以……」

        伊瑟原本已經作勢要走，而殷璃起送他，現在兩人卻都站著，誰也沒說話。

        殷璃微微點頭，動作有些僵。在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之後，她完全不敢抬頭看對方。

        ──幸好我洗過澡了，現在聞著應該是香的……不對這也不是重點！

        ──喜歡上了某個人。

        在男女情愛方面，光族人向來有些遲鈍，但他還是隱約意會到了什麼。

        她生平、好像、第一次──

        伊瑟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他給殷璃撥開黏在頰邊的一髮絲，沒有調情的意味，就像是給她拿掉一片落葉一樣自然。

        「時間很充足，妳不需要早起，讓體多休息。」

        房裡一時安靜無聲，但那安靜裡夾著一絲黏稠，某些無形的東西正默默湧動。

        殷璃一直都是因為體內的契約法術，才持續和幾位男保持肉體關係。而剛才的親密接觸跟調解失衡完全沒關係，但她卻沒有一絲排斥。

        那是什麼呢？感覺比殼還薄，比黎明的晨霧還透，但彼此已有默契地小心翼翼，沒有破壞掉那點曖昧縹緲的東西。

        他匆忙地來，又匆忙地走，彷彿午後陽光燦爛，在樹蔭底下的一場夢。

        ──別緊張啊！又不是沒吻過，有什麼好緊張的。

        伊瑟把手撫上她臉頰時，她沒有動。他把頭慢慢低下來時，她也沒有動。

        這個吻非常純粹，伊瑟沒有給她調整體內的光元素，沒有其他檢查或確認，就只是很單純的……親了她一下。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見。」

        伊瑟的舉止和語氣依然沉穩，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也什麼都沒發現。

        一切不安和躁動都被撫平，殷璃什麼都沒在想，也什麼都不擔心。只是感受到另一個人的體溫與她相貼，而對方的氣味溫和地包裹住她。

        殷璃靜靜看著他的影沒入白光之中，一直到傳送法陣完全消失之後，才緩緩蹲下來，雙手摀住整張臉。

        殷璃心裡頭像是鼓脹著一個泡泡，原本就已經到了極限，就在此時此刻，『啵』地一聲破掉了。

        殷璃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聲，一下比一下大力，感覺像要出腔來。

        一會後，伊瑟朝她走近，殷璃見到他們兩人的腳尖幾乎彼此相抵，還能聞到對方上那淡淡的藥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