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薰战战兢兢地坐下，只敢坐三分之一的沙发。

        下午四点，邻近放学和下班的时刻，地铁的人逐渐变多，穿着高中校服的严薰背着书包，手提银色箱子跟随人下楼。

        「坐下。」杜予之指着诊疗间另一把椅子。

        「把你们兄妹俩转卖三次都不足以赔偿我今天的损失。」

        严薰好奇地打量这空间不大的小公寓。

        想起杜医生的托付，她打开杜医生给她的抛弃式手机。这种手机不可充电，电量用尽後即刻丢弃，像纸一样轻薄。

        墙悬挂的画作和装饰品有技巧地遮蔽掉漆的分，杂物装在柳条筐里，有条不紊地收纳在椅子底下。放眼望去能摆放书籍的地方都满了书本，半点空间都不浪费。

        杜予之低看了看她一血污，以及被弄脏的地板，眉尖微微蹙起。

        严薰的小脸微微胀红。

        ……

        「那样太大材小用了。」杜予之看着她的镰刀手，扫把到了她手里大概都会被剪成一的木柴。

        窗垂下的调光帘降低室内的进光量，一米阳光温柔地滋窗台前的植物，绿鲜美的薄荷、鼠尾草和罗勒栽种在陶瓷杯或铜里。

        她轻点手掌大的萤幕，立即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少年是她要找寻的目标。

        收拾完毕後，她乖巧地跟着杜予之离开诊所上了三楼，杜予之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门，领着少女进屋。

        （您缺人手吗？我有很多打工经验，可以协助您工作，还有……还有帮忙打杂、打扫屋子，煮饭纫打扫屋子我都会。）

        「你先换衣服再说。待会儿先到我的住打理一下你的外表。」

        杜予之手一翻阖上了笔记型光脑。

        「再说一遍，你叫什麽名字？」

        一个走投无路、没有社会经验的少女，一个昏迷不醒的病患，拿到这两笔赏金似乎是很容易的事。

        （那我的哥哥……）严薰不放心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严柏。

伤口清理乾净，着手治疗严柏的伤势。

        一个小时後杜予之拎着好几包提袋回到诊所，冷风飒飒地从阳台灌入屋内，严薰努力用报纸修补被她弄坏的门。

        严薰弯腰捡起掉落到地上的东西，抬就撞见杜予之瞟过来的一记冷眼，她慌忙把东西归位，缩手缩脚地站到角落。

        过了一阵子，她的右手缓缓变化成人类的手，脸上布满冷汗，整个人虚脱地坐倒在地。

        ……

        她双手抱着衣物踏进浴室。

        （杜医生……）

        「先让他在这里休息。」

        严薰撑着地板爬起坐到了椅子上，杜予之用镊子把刺入她双的碎玻璃都挑出来。

        严薰脸色一白。

        「我们来谈谈你今天的工作内容。」

        尽屋子老旧，但环境十分整洁，目光所及之都能感受到屋主细腻的巧思。

        杜予之没有理会她，用光脑玩了几局踩地雷。

        严柏没有发烧也没有受重伤，杜予之判断他也许是太劳累才晕了过去，开了一张方签递给严薰。

        杜予之下楼采买少女的替换衣物和生活用品，严薰则留在诊所打扫满地狼藉。

        她在杜医生的住花费两个小时才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碍於通缉犯的分，恢复正常外表後她依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我这里没有足够的药物可以治疗他，这条街上有一间药局，你去买这些药给他服用。」

        她抱着畸形的右手，两眼转向躺在诊疗床上的哥哥，下定决心闭上眼，咬紧牙槽，额冒青，和内虚弱的怪物对抗。

        严薰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在杜予之忙不过来时听从他的指挥搭把手，但那只镰刀般的利爪却总是不经意碰撞到东西。

        杜予之看着她打理过的外貌，表情依然不太满意。他打开边的纸袋，取出一套女子高中生的制服。

        「你能今天就上工吗？」

        泛黄的白墙掉漆，木质窗棂经历风雨打有变形的迹象，家俱和装潢都是上个世纪的款式，几乎看不见先进的电子设备，这间屋子的时光彷佛冻结了。

        （要什麽？）严薰的表情如临大敌。

        （……严薰。）她虚弱地说。

        当她梳洗完毕後，杜予之正坐在沙发上使用光脑，她走近一看，页面显示的是她和哥哥的通缉令。

        （我……我没有钱。）

        严薰面有难色，她偷偷瞥了一眼医生冷漠的脸色，鼓起勇气自荐。

        据杜医生给她的情报，这个人名叫胡非，此

        尽有口罩遮掩容貌，看见月台角落的监视镜，她还是紧张地低下。

        包紮好之後，严薰板直腰杆，双手放在膝上，犹如面对一场慎重的大考。

        桌上的台灯散发昏黄的光，玻璃容盛开着满天星，室内充满生活的气息，连日神紧绷的严薰不知不觉放松神情。

        杜予之又玩了一局，赢了游戏後才将目光落在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