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予之沉默半晌，摇了摇。

        「百密总有一疏。」杨慧耸了耸肩，「我现有的设备不足以完成那份血清，你帮我。」

        「请便。」杜予之指着桌上的箱子，示意她拿走。

        杨慧出真挚的微笑。

        杜予之抬眼和她对视，良久，缓缓伸手取走金币，以及箱子。

        「还不是因为那位王大少爷。」杨慧翻了个白眼，「他带人抄了我的研究室，不但毁了所有的样本，事後我的金主也被抓去关了，得我不得不把计划提前。地下的实验室没了，我就只好把实验转移到地表上了。」

        「我不想……我不能肆意玩弄生命，他们都是有自我意识的个。」杜予之低声说。

        杨慧改口：「我儿子的杰作只是有一些──一些无伤大雅的瑕疵，所以我需要你完善那份血清，让它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血清，而不是毒药，或是武。」

        「人类这个物种生来有缺陷，在虫族面前犹如蝼蚁般不堪一击，太脆弱了，我提供了一个人类可以进化的方向！我解开了深埋在他们脑子的锁，让他们突破既有的界线。」杨慧的黑眼闪着灿亮的光芒，「你不知我为了这个实验准备了多久，第一步要先制作病毒改造普通人的，我取得你之前在南和地下研究所的研究成果，培养出新型病毒……」

        两人充满压迫感的目光让她有些惊慌，严薰迟疑地开口：「对……对不起？」

        「除了这件事。」杜予之别开视线。

        「你不该来找我。」

        「我们交换过誓约。我帮助你儿子离开组织，你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

        「严薰，去房间里把那个箱子拿来。」

        「不行。」

        若不是她曾经亲眼见过外星生物，她会认为这位女士是个不错的家。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敢相信她说的话，若内容属实，那麽这位红发的女士太令人畏惧了。

        她把整个世界当成她的实验场，当人们受苦受难的时候，她却兴致地观察自己一手造成的成果，还计划进行下一个阶段的实验，简直是个疯子。

        杨慧不疾不徐地：「为了取得BOSS的信任，我把伊娃送进监狱取代她的位置，甚至在寻找女王之卵的过程中赔上一条。我出生入死爬到组织高位，制造机会让你儿子逃走，暗地里协助他脱离组织掌控，相较之下，我提出的请求应该不过分吧？」

        杨慧说到口渴，端起咖啡喝了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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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给句评论呀，你觉得我的实验是不是棒透了？」

        杨慧拧起修得致的眉，将手伸入手提包里取出一枚金币，金币的正反两面各有一枚血指印。杜予之一见到那枚金币脸色就沉了下来，杨慧把金币放到银色箱子上。

        「……从结果来看，你思虑不周。」

        「既然我能分析出来，别人也可以。谁敢用摆明有问题的解药？」

        「你知不予置评是差评的意思吗？」杨慧挑眉。

        杜予之和杨慧不约而同看向站在一旁的严薰。

        「他们以前不曾注意过我，也不知你会出现在这里。」

        「那些存活下来的感染者屈指可数，你也难以准确掌握样本的数量和动态。我记得你在龙之市的地下有一座大型实验场，样本充足，无人打扰，怎麽不在地下实验？」杜予之说。

        「不是每个人拜托我帮忙我都会答应。」杨慧看着他说。

        「我原本以为是什麽大师的杰作，但是看过之後发现只是小孩子的家庭作业。」杜予之不客气地说。「你想要就拿去。」

        「那份血清我也看过，哪有你说的那麽差劲。」杨慧横眉竖眼地瞪着他。

        「那群黑衣人真耐不住子，也许他们看到我就像看到大鱼入网。」杨慧说。

        「他还年轻，缺乏一些经验，只要给他几年时间小殒就能得更完美……」

        杨慧放柔了语调，说：「你不，那些感染者就会投入死神的怀抱，有什麽比死亡更悲惨？这份血清现在还是半成品，但只要你完成它，就会有很多人会战胜病毒，活下来。」

        「好的。」严薰转进了工作室，取来箱子摆在桌面。

        「不予置评。」

        「我知你的难，我也不想打扰你，但你是最尖的，除了你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我儿子。」杨慧的笑容隐隐有些骄傲的意味。

」

        「我知。」

        「谢谢。」

        杜予之抿起，不发一语。

        杜予之垂眼看向平板，说：「你该走了。」

        「那麽，敢问阁下有何高见？」

        杜予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缓缓：「那些血清会打到感染者的里，他们会渐渐恢复成和常人无异的模样，但其实不然……他们是隐忧，是不定时炸弹，可以成为对付虫族的利，也可以毁灭人类。」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杜予之神色毫无波动，严薰却愈听愈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