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你。」方翼低下，不想让对方察觉他此刻的心情，他自己都还没厘清。

        他攀住王宿的肩膀稳住脚跟，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表情，忽然就被对方完全拥入怀里。

        「……王宿？」

        方翼忽然忆起很久以前，他因枪伤住院时，王宿前来探望他站在病床前的情景。王宿的目光不时落在他的伤或苍白如纸的脸庞，眉紧蹙不展，即使方翼努力搭话，他依然寡言少语。

        「方先生，这是您的药单，请先去柜台缴费再领药。」她朝方翼递出药单。

        眼见没有其他人在场，方翼这才伸手握住那只宽厚的手掌，王宿收拢指掌，让他借力起，同时将手臂横到他後。方翼的重心都落在左脚，又因麻醉效果未退行动不便，起时脚步不稳倒向一边，正好被横在後的手臂撑住。

        王宿伸手接过药单，完成工作後护士转离去。

        他动摇了。

        王宿好像不太高兴？为什麽？

        「取消。」王宿。

        「可是我今晚和人有约。」

有他人照料，护士没有多待，收拾完东西之後便离开了。

        「不行。」方翼摇了摇，「都约好了，不能失约。」

        他们似乎抱得太久了，帘子外是人来人往的急诊室，方翼在他的耳畔：「王宿，差不多该离开了。」

        「谢谢。」方翼惊魂未定，不知这位护士刚才有没有看到他们之间暧昧的一幕。

        方翼抬起双手轻轻回拥，温的掌心搭在王宿的後背之後，王宿的心神慢慢稳定下来。

        「小伤而已，没多久就好了。」和曾经受过的枪伤相比，方翼真心觉得上的伤没什麽。

        闻言，方翼怔住。两人膛相贴，他感受到对方失序的心。

        王宿收拢双臂，力之大令方翼吓了一，愣在原地。

        虽然王宿是男人，格比他健壮，格也不怎麽温柔贴，所有条件都和他理想的恋爱对象相差甚远，但是他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心为何变快。

        回想刚才王宿的种种表现，那始终冷的态度、还有此刻害怕失去他的紧拥……王宿他──因他心魂不定。

        帘子突然被人拉开，方翼吓得用力推开王宿，却又因重心不稳跌坐到床上，护士挟带困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

        「万一……我来不及，那颗子弹就命中你的心脏了。」王宿低声。

        虽然他察觉到对方不太高兴，却不知原因，只能战战兢兢地试图缓和气氛。

        「……可以改期。」王宿不甘愿地改口。

        切会到这个人是如此喜欢他，方翼的脸颊逐渐发热。

        「不需要谢。你还是受伤了。」

        「我还是去赴约吧，也许对方有重要的事想找我商量。」方翼不知柳鱼会在这座城市待几天，离开这座城市之後他们未必有机会再碰面，分手後难得柳鱼主动提出见面，也许是有困难需要帮助，他不想失约。

        王宿面色冷了下来，站起。

        方翼试图起，王宿瞥了一眼他的伤，坐到他边，说：「领完药之後我们先回酒店，晚餐让服务员送到客房，你今晚待在房里休息。」

        「我去帮你领药。」

        原来，他在担忧他？

        他拿着药单转离开，留下方翼怔怔地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

        他看不见王宿的表情，但能听出对方话语中的闷闷不乐。

        王宿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愿，这让方翼有些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