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

        乔林，独木成林。

        扶着直径足有一米的卡通熊套，虞笑踉踉跄跄地转，把鼻尖对准人，瞧见郁乔林单手捞着什么。

        人群中熙熙攘攘地挤出几个少年少女，小跑到郁乔林边给他递水。

        就像扣篮时那样，起步跃出的动作都迅捷得甩出所有人一大截。

        郁乔林实在太高，虞笑在套里三百六十度挪移，也只能透过鼻尖看到他的球衣。

        虞笑不确定地想：……他在看我？

        青年这么说着，高高扬起手，把那个东西扔向了另一个球场。

        他想。

        没等他想明白，那只大型猫科动物似的青年忽然朝他冲来。

        想看清郁乔林的表情――

        他仿佛被锁进寺庙的古钟里，那声音直接刺进他脑子，耳都嗡嗡哀鸣，脑浆都被绞得一塌糊涂。

        笨重的卡通熊一边费劲儿地保持平衡，一边迈着小碎步哒哒哒地贴近，看见被少年簇拥、搂抱着的男人脸上带着一丝浅笑，好脾气地任由仓鼠们吊在自己臂弯里，目光却并不落在他们上，只是百无聊赖、漫不经心地向周围掠过。

        ――郁乔林。

        被套包围，外界的声音在虞笑听来都影影绰绰，听不鲜明。

        虞笑忍不住想看得更清楚一点。

        “不要对着人，知不知？”

        他慢慢回想起发生了什么，脑子懵懵的，像一颗被煮化的糖，慢慢沁出甜味。

        掠过他这边时，郁乔林的视线顿住，眼神突然聚焦，定睛投来了瞩目。

        “都散了吧，别围在这里。”郁乔林说。

        一只手搭上了虞笑的肩――那一定是郁乔林的手――紧接着，一声钝响，‘咚！’地在脑后炸响。

        青年看了他们一眼，语气仍是温和的：

        不知为何，虞笑也高兴起来。

        虞笑重脚轻，晕目眩，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一颗篮球。

        “碍着我们打球了。”

        沉重中透着尖锐的回声刹那间灌入狭小密闭的球状套内，波波回，震得虞笑发麻，扶住套痛呼。

        细白漂亮的小家伙们往郁乔林边贴，像一群蹭在大猫脚边的仓鼠。人群中瞬间蔓延开蠢蠢动的气氛，包围圈似乎越来越小了。

判哨，骤然爆发的欢呼声唤回了虞笑的理智，他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篮球场边缘，跟围观群众们站在一起，欣赏陌生人的英姿。

        过了很久，虞笑才听见郁乔林斥：“喂，你们往哪打呢？”

        大猫岿然不动地任由仓鼠们们贴贴蹭蹭，只偶尔低个，对求贴贴的小仓鼠出点纵容的笑脸。

        笑得让人移不开眼。

        虞笑听到边的人呼喊他的名字：

        队友们小跑上来，搂肩揽住那个扣篮的俊美青年，不知说了什么，那人用手背了下脸颊，然后笑了起来。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还带着懒散和轻佻的意味，但刚刚还在欢呼的人群都讪讪地安静下来。

        其中几个男生看上去和虞笑差不多高，但站在郁乔林边，虞笑才直观地感受到富有冲击的型差距――郁乔林高出快大半个，看人不能离太近，离得越近就弯越低。

        这么说时，他后缀着的一串尾巴又挤挤挨挨地跟上来。都是艺校的学生，男的女的都有，年轻貌美，往哪看都是靓丽的风景线，依依不舍地想拉男人的手腕。

        他几乎眨眼间就到了虞笑面前，虞笑完全没反应过来，茫然地仰看他，仰后才想起来自己着套，再怎么仰也只能看见卡通熊套里的合线。

        郁乔林随意地搂住其中一个少年。那个幸运儿兴奋地抬看他，后者温和地拍了拍他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