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秋语气怨念，却并不看他，只是低说：“……你也知啊。”

        郁乔林微微皱眉，“我记得你出的时候，才高二，十六岁。”

        宴秋想。

        “乔林哥，你少玩娱乐圈的明星哦，尤其是出名的。”宴秋是地警告：“圈子里就没几个洁自好的，更没有像我这样干净又可爱的。”

        宴秋用力眨眨眼睛，让眼泪垂直落地，保证自己脸上不会出现半点泪痕，然后理直气壮地使唤：“那快去买个甜

        ――那是郁乔林失足落水，大脑缺氧损伤，变成植物人的第一天。

        等到所有同学都走了，太阳下山了，月亮要升起来了，饮品店的老板快要赶人了……

        “我级了啊。”他的眼神隐蔽地移向旁边，“我成绩很好嘛……”

        十八岁的郁乔林，在高考结束的那天，陷入了无止境的长眠。

        想了想，他勉强补充：“长清哥还是可以的。”

        他叽叽喳喳的像有说不完的话，郁乔林他的手掌，像猫咪肉垫似的，温和：“但五年前你还是个初二生。你十六岁的时候，应该刚上高一。”

        二十三岁的郁乔林望向远方。

        “买甜筒还一直都是空心的。”郁乔林说。

        那是极少数宴秋出校门就能看见乔林哥等自己的时候。

        自行车驶近了。

        “但你接到了不喜欢的访谈。”郁乔林说。

        上面坐着的是陆长清。

        他再也没能等到郁乔林。

        宴秋微微一笑，低挑了块圆溜溜的石，轻轻一踢。

        “你高考前，我级直接参加中考的申请批下来了。我本想等你考完再告诉你，说过几天我就去中考了。”

        他的记忆停留在十八岁的时候，他记忆中的宴秋是穿校服，背书包，每晚回家写作业，拿着试卷让他签字，还得他请假去参加家长会的初中生。

        “没听你说过。”

        宴秋看着路灯说。

        高考第一天，他兴高采烈地扑到郁乔林怀里，坐上自行车的后座，被他载回家。

        宴小秋一夜之间长大了。

        后来郁乔林出院，自己独自租了房子住，无事一轻。偏偏兼顾学业与工作的大明星忙得很，没时间与爱人亲热。最近工作告一段落，宴秋才好不容易得了空闲。

        “工作嘛，难免的。比起探究我的业务能力，还是我的隐私更有引力吧？不过，真的无法忍耐的话，我会拒绝掉的……所以不用太担心我。”

        他只记得那一刻，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彻底淹没了他。

        郁乔林拍拍他的肩，“看，甜品站。”

        “……我本来打算告诉你的。”

        要多亲亲，多摸摸，晚上要一起洗澡，要互相搓背，还要抱着睡，不然他才不会原谅迟到这么久的哥哥。

        “没办法。”少年叹气，“我运气一向不好呢。抽奖从来都抽不中，拿再来一瓶的瓶盖去兑奖都说奖品已兑空……”

        ……幸好了口罩。

        “因为我觉得这个你说那么多，都是在掩盖这个。”郁乔林说。

        宴秋不自觉放缓脚步，掩饰地拨了拨肩的发丝。

        让他晕目眩，溺水而亡。

        林哥看不到他现在难看的表情。

        宴秋：“……我说那么多，你怎么只听到了这个啊。”

从植物人状态苏醒后，郁乔林在疗养院住了五个月。宴秋时常来看他，只是那里有太多监控和医护人员，宴秋又保有浪猫似的习，心防厚重，在陌生环境和外人面前很难收起自己的爪子、出乎乎的肚。

        他们走出了偏僻小巷，远方再次热闹起来，拐角，甜品站静静地散发着色的灯光。

        慌张的宴小秋瞬间安下心来，决定一会儿要好好借机撒。

        “工作不是很辛苦啦，我喜欢唱歌，也喜欢舞，能把喜欢的事情当职业是件幸运的事。”

        长清哥对他说了什么，宴秋已经记不清了。

        宴秋踢着石，从街踢到街尾，“这分是每个偶像工作中都会遇到的。不过，我也偶像了快三年，差不多也到了转型的时候……”

        “调查得很清楚嘛，哥哥是不是还会偷存我的同人图啊？”宴秋笑：“那个时候，九川哥的生意已经很可观了，长清哥的事业也有声有色，他们帮了我很多，所以刚开始也不算困难……但我这是个例。”

        惨的是，连那瓶盖都是郁乔林让给他的。

        高考下午考完的时间比初中放学早。

        远方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自行车的影子。

        第二天他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