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会喜欢的。”
从此明锦衣就有了主人。
哪怕他的‘主人’并不幸他,并不使用他,他此一生都必须隶于他。
相应的,他亦沐浴主人的荣光。
所以如今,他得以独自走向厅堂。
仆人领着他,走向一水榭。一路上,芳草萋萋,风景宜人,灯火璀璨,将这园林照得亮如白昼。
穿着清一色窄袖长袍的仆佣们,竟全是清一色的美人,花美人更。
少年、青年、壮年,男、双
,裁剪得当的复古长衫,完美地衬托他们的
段,高的矮的瘦的丰满的,所有人都各有风情。
明锦衣留意辨别,其中不乏有和他一样出名门的贵公子。甚至比他更出色,更得天独厚,连正儿八经拥有继承权的人也
其中。
但此时此地,这些出各异、活色生香的美人全都肃容敛目,像石膏人像一般冰冷。
明锦衣从他们上,隐约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一种微妙的……好似被狠狠调教过,由内而外地散发出‘美味’的气息。
他心底惊疑不定。
穿过两扇错景的拱门,一拐弯,满池荷花红鲤引入眼帘,一廊桥架在湖泊之上,三步一位仆佣,弯弯地伸向一座朱红小亭。风从湖泊上
来,自然凉爽。
所有仆人退避,亭中唯有一影。
明锦衣离得越近,心脏得越快。他逐渐看清了那人的眉眼,脑海中只冒出一个念
:
像。
――太像了。
那五官,那侧脸,那垂眸时漫不经心的神情。
这张脸和郁乔林太像了。
只是更消瘦些,更冷漠些,带着久病不愈的苍白病态,色极浅。
他像是从遗照上走下来,从黑白分明的世界中向阳间投来冰冷讥笑的眼神。
但他和郁乔林那么相像,噙着笑意、眉眼微弯,和颜悦色的模样,只少了几分戏谑和缱绻。
连执着剪刀的手都同样修长、骨节分明,握着剪刀的样子像拎着一把小巧的玩
。
郁九川坐在轮椅上,天气渐热,但他还穿着薄薄的衣,膝上盖着一条
线毯,毯子上还盖了一层白布,布上落了几枝松叶。
他正专心致志地修剪一盆华山松。盆栽茂密高,搁在一只脚凳上,摆放得极低。男人的手自然垂落,毫无血色的指尖轻轻压下一束
叶。
他上最粉
的地方也许就是修剪齐整的指甲。
叶衬着他,看起来竟是无害的。
‘咔’。
很轻的一声。
一枝生错位置的树杈,连带着新生出来的绿枝叶一起,被轻巧剪下。
明锦衣莫名心口一颤。
郁九川打量着这盆华山松,漫不经心:“坐。”
明锦衣低,思考是不是要坐地上,可他发现自己
后多了一只小凳。
家仆侍立在小亭外,都垂着脑袋,仿佛没有人动过。
明锦衣缓缓咽了口唾沫,乖巧地坐在了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