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秦灯又提起这小霸王，他不禁内心一动：“他又如何了？”

        秦灯了那糯米团子，亲口喂仙君吃下，笑：“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可小公子这回不是要娶，而是要嫁。”

        江秋冥一呆，似是被面前人容颜所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蹙眉：“这些年苏沉渊不知娶了多少妻妾，却也未曾如此隆重。莫非他当真是改了不成？”

        江秋冥初闻此事时亦是骨悚然，也有些怀疑事情真伪。可后来苏沉渊的妻妾接二连三暴毙，再加上他拜访青焰宗时偶然见到了一截手臂，立时便想起了当年的玉手观音之死。

        江秋冥几日未曾进食，这下也觉得有些口腹之，便也没拒绝，一脑儿地吞了下去。

        可事情蹊跷，他也并无证据，再加上师尊同苏默泠交好，江秋冥便再未提起此事。也因了这事，他向来不喜和青焰宗打交，全权让秦灯去理会。

        秦灯在床旁坐下，轻轻着仙君白皙指节，深深凝视着他：“徒儿怕哪日容颜不在，师尊便再不会瞧我一眼了。”

        苏沉渊从小便是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端的是骄傲无比，再加上其天分极高，同辈人中没几个是他的敌手，更是让他在江南这片地界有了小霸王的称呼。

        秦灯也笑了，反倒顺着他的话语说下去：“庸脂俗粉，不堪入目。我今儿想同师尊说的，可是青焰宗那位生惯养的小公子。”他一面说着，一面取了旁边尚有余温的糯米团子，了糖霜喂给旁人。

        秦灯凑近了些，吻去仙君畔沾染的糖霜：“听说他下月要举行婚宴，请师尊给青焰宗几分薄面。”

        这其中的内情，旁人不知，江秋冥倒是有所耳闻的。

        原是这江南小霸王于男女之事上极其挑剔，甚至到了有些畸形而病态的程度。譬如他的第一任妻子，乃是京城五美之首，昔年鼎鼎有名的玉手观音，却在下嫁数日后被苏沉渊嫌弃肉不够紧致，生生割了这美人上的肉去。

        紫衣化作暗影拂过躁动不安的心弦，原来自己的那些心思，他竟然都是知晓的。江秋冥有些别扭地移开了视线，却还嘴着：“色空一相，虽是佛家禅理，却也适用。”

        秦灯舒展的眉眼间有温和的笑意，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脱去了鞋袜，同江秋冥躺在一：“师尊既然睡不着，那徒儿说些外的趣事与你听可好？”

        这青焰宗同风月阁地理位置相近，又都是正派宗门，经常也有些来往。宗主苏默泠乃是与江秋冥师尊徐同殊齐名之人，当年也曾立过不少功绩，可惜他天生子嗣淡泊，便是纳有姬妾数十人，子女却始终早夭，最后唯一平安长大成年的，便只有现下的少宗主苏沉渊一人。

了眼底那昭显疲惫的颜色，秦灯的容颜依旧如仙君印象般的完美，白玉无暇。连旁人嫌弃蜡黄的烛火颜色，却也为这冰肌玉骨平添了几分血色芳华。

        江秋冥有些沉醉在这份缱绻情意中，白皙脸庞也染上了几分嫣红，颇为动人：“你的意思是他要嫁给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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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与不好看，又有什么打紧？”他反问。

        有寡淡的脂粉香气钻入鼻尖，江秋冥心绪稍缓，不由笑：“你说的趣事，是勾栏瓦市里泼辣的姑娘还是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

        秦灯注目片刻，情不自禁地同仙君耳鬓厮磨起来，声音也越发温柔：“正是如此，我倒也好奇，什么样的男子能有如此魅力，能让小霸王委下嫁。”

        外传说是他命中克妻，可总也有不要命的敢把自家女儿往青焰宗送。

        这话带了些调笑的意思，瞬时将仙君拉入霞旖旎的氛围中去。这话似乎是许久之前他无意说出，竟是被这人牢牢记在心上。

        兴许是苏宗主心有余悸，苏沉渊方成年之际，就急于安排他婚之事。说来也怪，这小公子容貌俊俏不说，无论家世修为都是一等一的，可离奇的是，他的每一任妻子都在新婚后便莫名其妙暴毙亡，至今过去几十余年，仍未有所出。

        突地，他脸色一变，猛地抬起来望向秦灯，说出了一句颇有些匪夷所思的话来：“莫非……他看上了你不成？！”

        江秋冥思忖片刻，却是一本正经地说：“若有人能让他收心，也算是了了苏宗主的一番心意。不过这男子么，定是姿容绝世，不比这小公子差，还需有颗七窍玲珑心，否则也容不了他骄纵的子。再来，武艺当也是上乘，没有比他差的理。”说到这里，他却也是笑起来：“如今正各家的名门公子，能有如此评价的，已是凤麟角了。”

        秦灯似笑非笑：“师尊这样瞧着我，是因为我不好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