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指在抖。”

        张小林被噎住了，接着手被握住，揣进一个温的怀抱里。

        其实如果钟子轩想，只要开口跟万岚说一句，万岚打几个电话，这案子就能立重审，吴双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分分钟直接被扔进局子。

        男的啊？

        但理智是一回事，感情是另一回事。

        ——谢了，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改天请你吃饭。

        白轲眼珠子转了一圈，笑眯眯地凑上去，“要不白家也成，就是怕委屈了老师你。”

        白轲跟温椋并没有待很久，钟子轩还想留他俩吃饭，被白轲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不仅紧张，而且有些害怕，这一丝恐惧从刚才起就一直弥漫到现在，直到他们走了还没有完全消除。

        “师徒恋。”张小林点点。

        “你说什么呢。你这样已经很勇敢了，换成是我……”钟子轩沉默了一会儿，想象了一下自己如果经历这些事情，“我说不定连报警都不敢，你不但报了警，还有勇气把这件事再说出来，真的很厉害。”

        钟子轩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不怎么说，这顿饭是骗到了。

        ……。

        明明张小林已经在谈恋爱了，但还是感觉自己像一只路过被踹了一脚的狗。

        钟子轩轻笑了一阵，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猫似的一下下摸着男朋友的。张小林的发很，有一熟悉的洗发的清香。

        但当钟子轩看到吴双的入学资料上，监护人姓名那一栏写着“吴烨伟”三个字时，改变了想法。他准备个一箭双雕的好事，卖他兄弟个人情，让温椋检察官有机会了结当年的旧怨。

        说实话，他是有点紧张的。

        张小林一边跟他握手一边感到十分恍惚。

        比如在遭到侵犯后，他是如何保留证据，第一时间就报警，然后穿着沾满的破烂内在派出所的铁椅子上等了一个多小时的。

        “嗯。”张小林强迫自己把嘴角上扬起来，出一个笑容。

        张小林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怪不得你他妈接受力那么强。”

        证据齐全，第一时间报警，然而案子拖拖拉拉了一整年，最后的结果仍旧是无罪释放。

        张小林一直在努力掩饰，故作轻松地跟钟子轩说话，没想到就连这么一丝细小的反应都没有逃过他男朋友的眼睛。

        旁边眼镜的男人明显脸红了一下，干咳了一声。

        一旁的温椋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什么温家，你什么时候成我家的人了？”

        “行行行，我是狗。”钟子轩对这个回答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送他们出门前还特意嘱咐，“还需要什么资料随时联系我，一定要把那个王八送进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走了！”

        “很紧张吗？”钟子轩问。

        男人朝他笑了笑，又温和地朝张小林伸出一只手，“我叫温椋，你好。”

        “对啊。”钟子轩看出了他的误会，有些好笑地说，“我从来也没说过是女的啊。”

        “你看，这就是你对我们直男的刻板印象了。”钟子轩翘起二郎，“谁告诉你直男都恐同？”

        “我还以为你们直男都接受不了这种事。”张小林持续恍惚。

        “没事，他们俩就这样。”钟子轩笑着说，“一天天黏在一块儿跟狗膏药似的，你习惯一下就好了。”

        “哈？”张小林小猫似的探出脑袋，出不满的神色，“我紧张个屁。”

        白轲跟温椋问了他很多问题，他把一年前发生的事和当年打的官司从到尾又讲了一遍，还说了很多连钟子轩都不知的细节。

        “啊。”张小林还有点在懵状况中没有回过神来，“所以你哥们的对象，是个男的。”

        －

        “是……也不是吧。”钟子轩挠了挠，“温椋是他爸爸的下属，他俩在白轲小时候就认识了。现在白轲也是检察官预备役了，温椋算他师父。”

        手机在屁兜里震动了两下，钟子轩拿出手机一看，是白轲发来的短信。

        “……嗯。”张小林把埋进了钟子轩的怀里，“对不起，我是不是很没用？”

        “饭就不吃了，待会我跟老师还有约会计划。”

        那个名叫温椋的检察官很耐心，也很贴，全程一直在认真聆听，只有需要的细节上才会追问一句。

        怎么突然就往八卦的方向去了。

张小林迅速回看了一眼钟子轩。钟子轩面色如常，抬手跟男人打了个招呼，“温检察官，好久不见啊。”

        张小林理智上清楚，钟子轩的朋友不会因此而看轻他，更何况对方是真正的法律从业者，他应该相信他们的专业度。

        为了转移注意力，张小林转移了话题，“我听到你哥们那个检察官叫老师，他们俩……师生恋？”

        白轲朝他扬了扬手，表情漫不经心，但语气却格外认真，“放心吧，这种狗东西在我们温家的手下活不过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