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虹微微一笑，说：“你亲手切的，当然很好。”重陵说：“云儿，我也想吃。”

        东迦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会儿功夫已喝得半酣，蜜粽色面庞透出微微红意，琥珀般的瞳仁凝视着方云漪，说：“你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儿？若是吃不惯，不如唤我极乐寺弟子烹饪些中原菜肴，也是故乡风味。”

        闵莲君说：“嗯，那想必是小龙山太孤清无趣了，你才不愿意留下。”

        方云漪点点，想起那日大战猛恶情形，只觉得恍若隔世。

        东迦罗笑：“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心畅怀，自当痛饮尽欢。”

        严惟洲伸手虚虚覆住杯口，说：“我不喝。”

        方云漪笑了笑。

        元虹说：“我们后来查验了地下残留粉末，推想那只是烟花，并非真正火炮，否则狐族在战场上怎么不用火炮逆转胜负？”

        万俟兄弟都净过了手，便直接用手拿起烤肉片，蘸了香料送入口中。

        方云漪吃了一口，重陵还要喂他，方云漪说：“二哥哥，你自吃罢，我吃不下了。”

        元虹说：“陆月归都说什么了？”

        方云漪便把陆月归当日所言复述了一遍，如何他和闵莲君双双失踪以后，万俟兄弟劝谏父王立即出兵无涯盟，狼王如何调派边境狼军，闵惊鸿得知消息后又如何前来支援，东迦罗如何带领大伙儿深入溟烟山脉。后来找到鬼门峡谷，如何狼蛇两军分攻

        方云漪笑：“嗯！”伸手拉过一大盘烤牛，拿小刀切成一片片的，厚薄均匀，油脂四溢，分到两个金碟里推给万俟兄弟。

        方云漪对他笑了笑，说：“可能是我昏迷太久了，好些天没怎么动弹，也就没什么胃口。我已经睡了几天啦？这些天发生了什么，我都全然不知。”

        方云漪半跪起，提着酒壶又伸到严惟洲面前，作势要替他倒酒。

        方云漪微笑：“不必劳动诸位大师父。”伸手提起酒壶，给东迦罗斟满了酒，说：“东禅师，你兴致高就多喝些。”

        重陵说：“今儿个已是六月十四了。”

说：“怎会？我巴不得大家都聚在一起呢，这可多热闹啊。”

        严惟洲收回了手，方云漪替他到了一杯热茶。严惟洲稍稍抿了一口，便用左手撑着太阳，右手拾起一粒青，慢条斯理咀嚼吞咽。

        闵莲君说：“爹爹说，你第一次化龙就陷入凶恶大战，真气消耗巨大，所以遭到烟花攻击之后气海震激烈，以至于连续多日昏厥不醒。从前紫霄天龙族变，大都万分谨慎，就是因为人龙转换之时十分耗费神气。不过，爹爹说你天资聪颖，等你习惯了如何驾驭龙，慢慢也就好了。”

        他三两口吃完了包子，拿布巾抹了抹手，转见元虹自顾自喝着一壶烧酒，便：“大哥哥怎么只顾喝酒？我给你切牛肉吃，好不好？”

        方云漪喔了一声，放下酒壶，复提起茶壶，劝：“那你喝口茶一。”

        他见元虹吃得差不多了，追问：“虹哥，那日在无涯盟北峰，我们曾经捉住过陆月归一回，问他为何会出现在无涯盟总坛，那时他说了好些话蒙混过关，也不知几句真几句假。那一夜靖太昌逃离营地之后，你们那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重陵把一片烤肉送到方云漪嘴边，说：“你也吃。”

        方云漪说：“是啊，否则每次变都要昏迷大半个月，那可没劲透了。”

        方云漪一惊，说：“啊？我竟然睡了大半个月了？狐族救兵那火炮竟如此厉害？轰得人魂儿都掉了。”

        方云漪坐回原位，元虹问：“你这就吃饱了？可是还有什么不舒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