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黑色的发丝在平渊眼前晃动，手指的动作仔细而轻缓。平渊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幼时，卓禹行将他抱上高高的龙椅，立在他后。他被群臣的山呼万岁吓到，回一抓，将卓禹行的衣摆抓在手里，茫然无措的心就有了安稳之。卓禹行告诉他，他是皇帝，所有人都怕他敬他。

        随着年龄增长，龙椅变得越来越矮，不知从哪一刻开始，摄政王从他后走到龙椅之下，他也不再需要摄政王哄着才肯早起上朝。他也渐渐明白，人们怕的敬的是卓禹行，不是他。

        卓禹行闻言，眉尾几不可察地一挑。他手指压上那两片饱满的，用力碾出一细，出颤颤的一尾尖，口水将嘴沾得亮晶晶的。平渊紧张得将被角成一团，感官无限放大，只觉得那手指似乎随时就要侵入口腔。他察觉到卓禹行盯着他的目光，忍不住想起白日的事，两不安地并在一起动了动。先前被折腾得太狠，现在一闻到男人的气息他就感到强烈的压迫，脊背微微颤抖起来。

辣辣地刺痛。“你别过来！不然我……”

        “以为我要什么？”卓禹行手里拿着一只瓷药罐，一手拍拍平渊的脸颊，平渊羞臊撇开脸。“还有哪里。”

        话音未落，他上一凉，被被推了上去，堪堪掩住。只见被子下两条雪白光上突兀地拱起两个青馒，还在渗出丝丝血迹。卓禹行手指沾取膏药，冰凉的感让青的肤上泛起一片细小的疙瘩。男人似乎感觉到了，膏药在指腹停留了片刻，才又抹上去。

        忽然，一点凉意袭上嘴角。平渊下意识了，苦味在嘴里弥漫开，他惊奇地睁大眼睛。

        这样人人敬畏的摄政王，对他都不苟言笑，却会给这个地位低下的侍温柔地涂药。

        “没，没了。”平渊抱紧被子，心虚地看一眼卓禹行。

        卓禹行手下动作一顿。沉默半晌后，他：“斯人无愧于帝位，而本王愧于他。”他似乎是回答平渊，又像在说给自己听。

        “不然什么？”话语间，卓禹行已经近床铺。眼前这人只着一宽大的白色里衣，倒比光着越显清瘦，尖尖下巴几乎要没在蓬乱的发堆里。卓禹行看他这样子，某种隐藏的望又在隐隐作祟。

        平渊越想越委屈，质问脱口而出：“你对朕……你对皇帝的死，就没有丝毫悲意吗？”他一想到也许他的死就是卓禹行下的毒手，心里就像吞了苦胆一般难受。

        卓禹行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血和暴力是他生存法则的一分。回归朝堂后，人人都说摄政王仁德，只有从摄政王手下侥幸捡回一条命的人才知他是个活脱脱的阎罗。此时，他在那熟悉又陌生的畏怯目光下，再也难以抑制内心深暴因子的破土而出。

        “呜……”越来越多的水雾蓄满眼眶。卓禹行眉眼阴沉沉的，似乎压抑着怒气。平渊抬望已经走到床前的卓禹行，觉得自己几乎就是那只撼大树的蚍蜉，弱小得抵不过他一指。他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似的闭上眼睛，微微扬起来。

        平渊一时情绪复杂，眼泪又了下来。

        “卓禹行，你，你轻一点。我嘴里破了……”泪珠子簌簌落下来。

        “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