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睡得香甜。
正值盛夏,破庙在城外荒郊,周边树林丛生、蝉鸣不止。一旁的暨玉堂听着这声嘶力竭的知了声,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一双沉沉的眸子透过黑夜,自破庙屋
的漏
向外看,看见了迢迢银河,看见了琼楼玉宇,亦看见了那个在天
中徘徊挣扎的自己。
没有任何愤恨不甘,他的心中冷凝一片。
天让他受多情之苦,可修行本就是逆天而为。他能用一个百年臻至化神境,亦能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重来一遭。于他而言,成神只是收归
中之事,便是晚个片刻又如何。
好在此时他虽然羸弱,却并非一无所有。百年前,他飞升仙界之时,曾将自己在人间的佩剑遗留在世,那柄剑虽然品级不高,却是由他入
到成仙的心血一路滋养。他当时封印了自
三成功力于剑上,并不多,但也足够现在的他在人界行走了。
先修养些时日,等这幅肉凡胎结实一些,便可去拿回佩剑,再走一遭修神之路。
第二日醒来时,这痴儿正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暨玉堂未在意,又被他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衣袖,抬眼看去,地上摆了碗干干净净的白粥。
目光及边缘,随之一顿。他将其端起来细看,盛粥的瓷碗有些许磨损,可又完好干净,与先前男人端来盛水的破碗迥然有别。他又想起了昨天的包子,看着男人,慢条斯理
:“这是你偷的?”
男人的面色忽然变了。暨玉堂见到的他一直都是痴傻却又略通人事的,知为他寻来食物与水源,甚至还会
贴的铺床,此时却像发了疯,整个人止不住的
息颤抖,声嘶力竭
:“不是我!”
男人红了眼眶,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
“不是我,我没有偷,不是我的,不是我……”
他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双手捂住颅蜷缩在地上,浑
颤抖不已。最后竟自己捶打起自己的脑袋,动作生
鲁,像是要把脑袋刨开以挖寻更多记忆。
“真的……不是我……师父……”
他定是想起了痴傻之前的事!暨玉堂心知自己到了这痴儿的心事,又不愿再看他发疯自残下去,生平第一次,柔和了声音,安
:“好,我知
不是你,你没有偷。”
男人颤抖的子逐渐平静了,他能在这疯狂的举止中听到跟前人所说的话。像荒漠之中的人痴渴水源,他瞪大双眼看向暨玉堂,凄厉又怀抱希望的问
:“真的?你真的信我?”
“是,”暨玉堂应和,“我信你。”
哪想到逐渐平静下来的男人因这一句话又暴躁了起来,他双眼血红,目光中蕴着愤恨、委屈、不甘,还有很多看不懂的情感,几近咬牙切齿的吼
:“胡说!你分明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