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感激,两个人互相留了地址,从此开始通信,再之后何友兰便发出了徐志摩一般的感慨:“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事情发展到后面,何友兰便十分地决绝了,据说那一位密斯祝也已经允了他的求婚,只等他这边离婚。
“我真是很傻,那位祝小姐,我也曾经见过的,有一次他请了几个朋友到家里谈天,就有这位祝小姐,我现在还记得她,穿的一雪青色的衣服,系着一条白丝巾,
上还插着一副象牙梳子,那样白色的东西我可不敢往
上
呢,不过却真是好看,斯斯文文的,嘴里说出来的话都与旁人不一样,很有学问的,我当时就很钦佩她,只是现在却要问一问,像她这样读大书,讲进步,难
就是为了和我们这样的女人抢男人的?新女
也一定要找一个丈夫吗?”
这可真的是灵魂拷问,余若荻上便想到了从前在北平时候的那位江太太,这就是“新女
”和“旧女
”之间的内斗,“新女
”骂“旧女
”落后,“旧女
”骂“新女
”狐媚子,最终得益的还是男人。别看如今天天喊着“新女
”,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却又回归传统
德,这便是风水轮
转,让自己简直想要唱起来,“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太快”。
晚上谢芳仪回来,余若荻将胡宝珠的话与她讲了一遍,最后说:“本来看她过得还不错的,很有一点无忧无虑,虽然是人家媳妇,但是和在家作姑娘倒也没有太大不同,哪知如今情势急转直下,竟然如同秋瑾所说的,‘
儿是柔柔顺顺的媚着,气
儿是闷闷的受着,泪珠是常常的滴着,生活是巴巴结结的
着’,问她有什么打算,却也说不出来,真让人替她的未来担忧。”
谢芳仪思量片刻,叹:“我从前只当自己读过许多书,是个有些见识的,哪知这一层迷障竟然给宝珠一语
破,无论是怎样的新女
,最重要的仍然是要找一个男人,所以新女
旧女
其实又有什么不同呢?”
天气一天天的冷了,到了十二月下旬,外面便飘起雪花来,余若荻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中飘落的雪片,真的是冷啊,这种天气就格外想要一整天都窝在山之中,从前在北平的时候,冬天冷也就罢了,毕竟空气干燥,多穿几层衣服还
得住,上海的冷却是那种
漉漉渗透骨髓的冷,仿佛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把那
冷意从
里祛除出去,难怪前世有人说,“北方的干冷是物理攻击,多穿衣服就可轻松防御;南方的
冷是魔法攻击,穿再多衣服都没用,得有抗
”。
好在自家木炭充足,因此倒还得住,只是想到自己时常便睡在温泉山
,姐姐与景心却要睡在这样寒泉一般的房间之中,虽然热水袋备了四只,终究是有些难捱,这种时候就希望冬天赶快过去才好。
想到这里,余若荻脑子一转,又想到自家的生意,如今粮食的买卖其实不再是赚取暴利了,大米对于民生是至关重要的商品,如果任凭涨价,后果很严重的,因此租界内便实施了一定程度的计划经济,
据人
售卖平价粮食,俗称
给“
口米”。
像自家“瑞升昌”这样的杂货铺子,自然是不够资格当特约米铺的,该怎样卖还是怎样卖,不过因为有了“口米”,人们有了基本的口粮,市面上的米价渐渐平抑下来,米粮虽然是赚钱,却赚不到那样多了。
余若荻倒是罢了,丁香和她说起来,商家同都颇有抱怨:“那些大米商当然
得起,当局要她们平价卖粮,总不会一点好
都不给她们,苦的就是我们这些人,鲜鱼没吃到嘴里,腥气都在我们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