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它真实的价值――零”，承诺原本是一钱不值的。

        为了这个事，余若荻特意和丁香说：“阿香，如今汪卫的银行是开始发中储券了，我们不要，倘若有人上门来用中储券买东西，收着便罢了，反正他们有兑换机构，可以拿中储券来换黄金美钞的，我们当天收了钱，第二天上便去兑换小黄鱼，反正手里不留那么多的中储券。”

        丁香默默点了点，她虽然情泼辣，但也不是个鲁莽的，没有‘专吃眼前亏’的偏好，在底层摸爬打这么多年，什么样丑陋暴戾的事情没见过？当然想到倘若自己拒收中储票，很快便有人到门上来动拳动枪，大势如此，胳膊拧不过大，靠自己一家是不住的。

        余若荻是专门拢账的，每天清晨将昨晚交接的法币中储券都拿到专门的机构去兑换，如今家里面已经攒了一罐美钞和小金条，空间里便是银行，外面只放很少的钱留作日常备用，如今她是对一切金机构都感到不放心，赚利息都罢了，只要不折了本金就行，战争时候发的这点财可不能有所损失，将来二次大迁徙的时候，全靠这一点本钱打底。

        要说市场可真的是最灵活的了，从前上海通用的足赤金条，都是十两一条，战争时代金价昂贵，当一两黄金涨到两万元的时候，普通人哪里有能力花二十万元买一条十两重的黄金？这种时候金铺就非常与时转换，化整为零，将原本十两一条的黄金切成一小条一小条，大小仿佛落花生一般，看起来如同金豆子，每条重一两，这样子许多人便买得起了，如今余若荻山里的瓷罐之中便放了一些这样的金粒，小金条下面压的美钞，银元另外准备了一个罐子存放，反正是绝对不怕偷抢的了，然而终究有另外一层担忧。

        “阿香啊，你今儿穿的这个衫子很好，一看就是洗过几十上百回的了，那上面的蓝染料都褪得发了白，可比你之前穿的那金线绣花的袍子强多了，这样子一看就是给人看店的，不是自家的买卖，便是绑人也绑不到店员上，这就安全多了。”

        丁香吐着瓜子壳，：“我现在还敢穿那么大红大紫的么？你说那个什么七十六号机关，平日里杀那些办报的，写文章的，那些人都有文化，想的多，鼓动大家抗日，想来也是放不过她们，像我们这样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居然也要遭绑票，扣个什么抗日分子的帽子，便给人家绑了去要钱，交钱放人，没钱杀，这叫什么‘和平主义’？与那些逛堂子的大官才子一样，满口都是主义，肚子里全是生意，不过就是为了钱，喊的什么和平和平？那方仙不过是卖卖蚊香花水雪花膏，也给他们绑了，立着要钱，不从就给折腾死，我每天在这柜台上坐着，怎么能不小心些？”

        余若荻想到方仙的死，心中也是感叹，他家的雪花膏牙粉自己也是常买的，蚊烟香花水谢芳仪和景心要用，日常一些牙刷面盆丝织物也常去他家的国货公司买，只除了香皂和美味观音粉没有买，自家空间自制皂香皂，烹调的高汤要么是骨汤，要么是笋汤，不必再添加民国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