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不必担忧那么长远的事情。
此时的北京,梁艺萍拿着一封信,目光如同水波一样,幽幽地从白色的信纸上淌而过,这是前几天自己刚刚收到的信,五月自己写了信给谢余两姐妹,迟迟没有收到回信,然而也并没有将信退还回来,因此很怀疑是丢失了,郭先生已经找寻不到,没想到如今连她们也难以联络。
自从一九三九年离开上海奔赴延安,到如今已经十三个年过去,这十几年的动
不安,造成故人星散,有时候回忆起往事,也有一种人事两非的感叹,这种时候她就把
神转到当前的社会主义建设上面来,日月已经换新天,自己正在年富力强,正是为祖国为人民再立新功的时候,切不可如此多愁善感。
没想到就在三天前,竟然接到了两姐妹的回信,已经三个月过去,梁艺萍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哪知竟然真的有信来,这可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分外惊喜的了。
那一天梁艺萍拆开信封,只见里面是三张纸,密密麻麻写满了钢笔字,说的是各人别来的后续,是郭维淮先生已经在四九年的一月便离开上海,去了台湾,三年来未便通消息,如今自己一家也要去香港,这一封信是启程当天发出来的,当梁艺萍接到信的时候,想来那边已经到了香港,所以不必回信,而且阅后即焚,不要保留信件,只怕未来政治运动再起,对梁艺萍不利。
梁艺萍读着这充满危机感的信,心如同给人用木锤敲着一样,怦怦地乱
,虽然信中的文字非常平淡,并没有表达激烈的情绪,然而就是在那种淡然之中,令人感到强烈的紧张。
当年离别的时候,景心还只是几岁的孩子,如今也已经进入了港大医学系学习,倘若学成归来,为新中国的建设出力,那该是多么的好啊,可是据自己对那两姐妹的了解,尤其是余若荻,她是绝不会赞成侄女回到此时的大陆来的,这封信也很显然是出自她的手笔。
从前谢芳仪便开玩笑似地说起过:“给家里的信多是若荻在写,我给报社杂志写写文章是可以的,唯独写家信,却是很痛,每每不知该写什么,若荻每回写了,我在下面再加几句,署个名字,便寄出去。”
当时几个伙伴还打趣她:
“作家却不擅长写家信,给人家知了,多么的令人发笑呢?”
“这大概就好像但凡是厨师,回到家里总是不喜欢饭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