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誓

        “怎么不走？”

        “不行。”孩子睁大了空蒙的双眼，手里握紧了卷刃的小刀，“爹说……”

        “怎么了？”来人皱了眉，蹲下来平视孩子通红的眼，“这里不安全，着火了。”

        “我发了誓，”孩子在猩红的火光中童音森冷，“爹让我杀了我娘。”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男人拂过孩童面颊，小童双膝一ruan，昏睡过去，“罢了，你随我来吧。”

        他把这孩子打横抱起来，一步一步离开了大宅。他shen后燃烧着扑不熄的烈火，将过往的富贵门楣付之一炬。

        第1章　师徒

        “手臂抬高。”

        沈越抬了抬握着剑的手，感觉到两gen修长的手指在他手肘一点，沈白霜在他shen后说，“沈越，静心。”

        “是，师尊。”沈越端稳了剑，脚下收步腾挪，剑尖轻盈地在空中虚点数次，然后回剑并指，气息一吐，完成了这一招“回霜落月”。

        这孩子shen量长，练功的布衫洗的泛白，套在他shen上却有种别样的jing1神劲儿，touding的发髻绑着同色的青布带，利落又端正。

        “内力不够凝练，吐纳十次，再来。”沈白霜手指微曲，落在徒儿脉门，略试了试，改口倒，“罢了，你今日心绪不宁，不宜再练这一招。去调息吧。”

        沈越忙收剑行礼，“谨遵师尊教诲。”

        沈越抬起tou，正看见沈白霜利落地转shen，阳光勾勒出他jing1致的侧脸，从颌骨到颈bu的线条干净洒落，chun珠淡红。

        “师尊何时启程？”沈越练剑练得汗liu浃背，觉得脖子耳朵都烧得发tang，“坳里村一到满月前后便要起雾，我们是不是等十五过了再走？”

        “不必，等我安排。”沈白霜没有停顿，径自进了屋。这是他们在青渝城租住的一chu1民宅，离目的地坳里村有不到一天的脚程。沈白霜住下之后已经过了五六天，却不知dao是在等什么。

        是要等大师姐吗？沈越ca了ca汗，心里默默盘算，那得等大师姐来之前zuo好……

        正值仲夏，傍晚暑气退了些。沈越换了一shen衣裳，端了两样小菜，一碗粳米饭进去，又斟了茶，退到一边。

        “你端出来一起吃吧，一共就我们二人，不必去厨房吃了。”沈白霜放下手里的书，坐在桌边。

        “是。”沈越于是去端了饭来，他吃的是杂蔬饭，米也是糙米，茶是cu茶。见沈白霜动了筷子，他才闷tou吃起来。

        师徒二人默默对着吃了饭，沈白霜若有所思，搁了筷子，打量这循规蹈矩的小徒弟。

        沈越被他捡回来养了这好些年，如今也十七了，正是饭量大的时候。这孩子吃饭时腰背也ting得直，认真得带了点虎气，唯独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水光，柔柔的全是孺慕之情。

        沈白霜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往后不用分这样清，你也该到当家的时候了。”沈白霜把还剩了一半的盘子朝他推了推。

        沈越光顾着吃菜饭，盘子里的肉都没怎么动，见师父吃完了，这才夹了一筷子肉片，就着饭几口吃掉。这才caca嘴，给师父倒茶，“徒儿才下山，怎堪大任。何况还有师姐……”

        “九瑜不爱拘束，也不爱武学。”沈白霜饮了一口，目光幽沉，“何况我们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你慢慢学起来，也就会了。”

        宗九瑜说是师姐，实则与沈越年龄相仿。她是沈白霜带回山的孤女，却xing子tiao脱，长年在外游历。沈白霜也就随她去了。

        沈越低tou称是，默默收拾碗筷，轻声告退。

        洗罢碗碟，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青渝城多雨，从厨房到正房之间搭着连廊，屋檐还额外多接出一段。沈越索xing洗了手，在廊下盘膝吐纳了数次，心里默算着时候，却见沈白霜执了伞，从正房出来。

        雨夜晦暗，沈白霜执伞的手却白皙，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弯曲，袖口柔顺地下hua，lou出一段引人遐想的小臂。

        简直像在发光一样。

        沈越不敢再看，迎上来，“师尊有何吩咐?”

        “你随我来。”沈白霜径直穿过院子，浅色的袍角被雨水浸shi了，他却全不在意，把伞递给沈越。沈越shen量更高，便由他撑伞返回。

        沈白霜的房间素净宽敞，沈越把伞收在外面，进门时犹豫了一下，掩上了门。

        “明日我们启程，你早些去一趟榴花巷翠玉居，替我带个人出来。”沈白霜递过一封信，又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