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霜把伞推回去，扬起眼睛，斜瞥了他一下，接着运起内力，周雨帘如被无形的斗篷隔开，一滴也落不到二人上。

        “走吧，我们还要回去和俞公子聊聊。”沈白霜微凉的手指覆上沈越的手背，与他一同握着伞柄，“为师不是说了么，会替你撑腰。”

        “沈越，”沈白霜忽然，“所以你也不必担忧，为师总会帮你。”

        “小瓷啊――”一只手把鸽子抓过来，都不去解它脚上拴的信。手的主人拉长了声音，没打采地叹息，“都说了别在我卧房的窗前喂这些扁畜生，上次我可是看见窗上有鸟屎啊。”

霜方向侧了侧，诚恳，“师尊剑术独步天下，何须担忧那些鬼蜮伎俩。”

        “所以这位玉家老爷，并没有跟他的姐姐说明紧那罗的事情。”俞雁枫若有所思。他们此刻在沈氏师徒的房间，围坐桌前。

        这混账话，若是给商覆雪听见了，估计能活过来一剑劈了这位主。

        “圣女……好多年没听见这两个字了。”他咀嚼着那两个字，思绪从云端的灰鸽子那儿勉强收了回来，“不过天心派还不是魔教的时候，还有过圣子的吧。”

        皇甫施似是习惯了他这阳奉阴违的模样，目光灼灼，“小郡王来青渝城两天了，怎么还不来逛花街呢？据说小郡王貌似潘安，啊不……小郡王的母家与天心派有些关系，我看咱们菩提得关注关注他嘛……”

        “哎，等等。”皇甫施用筷帘钩敲敲窗棂，兴致，“小瓷，你和崔伯兰说，那商覆雪俊美无俦，君幼荷俏丽绝，指不定是他们两个有一，圣女卖了商真人一个面子嘛！”

        这毒叫什么他并不知，只知它可使人意识错乱，状若疯癫。沈越上一次见到，是在他濒死的父亲上。

        薛瓷搂着鸽子，没听见似的出了门。外蹲着几只花色不同的鸽子，见他出来纷纷晃悠着凑上来。

        “是，主。”属下答得痛快，却没继续写信，直接把纸卷进小筒，系在鸽子脚上。

        沈越无奈，却仍是撑着那把聊胜于无的雨伞，默默行走。

        沈越执伞的手本来攥紧了，听了这话又慢慢放松，苦涩，“师尊，我……”

        “是君幼荷，现在这位的娘。”皇甫主歪回榻上，打了个呵欠，“崔伯兰不是去坳里了嘛，把那个小九不像抓起揍一顿，不是就什么都知了……不过也别辣手摧花了吧。哎，据说谛听家里的人都俊得很，要不怎么被翰林家的小姐看上。别问了……主我又不是那位阿姨肚子里的蛔虫，魔教的事哪能样样得知。”

        鸽子认命地抖了抖翅膀，扑棱棱地飞走了，薛瓷随手从围过来的鸽子里捉了一只白的，了两把。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这种颠倒意识的毒，沈越却已非稚龄。

        “是，属下这就回信。”薛瓷提笔书写。

        俞雁枫思来想去，还是没把遇见崔伯兰的事情跟沈白霜说出来。好在这位霜剑大侠似乎并不在意他如何听来那些消息，甚至连沈越也没有多问一句。

        “是，皇甫主。”影宗菩提的属下从门外进来，把鸽子从那人手中接过来，顺顺它的，拆开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宗主问，坳里玉家脱离魔教的时候，圣女是哪一位？还有，玉氏到底为什么没被掉？”

        “俞公子可有什么绪？”沈越从沈白霜手里结接过那张求救纸条，二人的肤一即分，留下一点温存的热意。沈越的眉皱了起来，“若不是师祖有训，我们也不想掺和。只是玉家隐瞒甚多，我们至今连玉少爷的面都没见着。”

        “宗主要的急，回来再玩吧，莫要玩物丧志。”薛瓷敲敲鸽子脚上的信筒，手一扬，清喝，“去！”

        皇甫施瞥了一眼飞远的鸽子，抬手扬了杯中的酒。

        “沈前辈觉得如何？”俞雁

        沈白霜看过俞雁枫带来的纸条，修长的手指搭在沈越手腕上，示意他来看。

        鸽子灰扑扑的翅膀呼扇着，稳稳当当地停在一扇雕花红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