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您放心,洛公子没事了,这次已经过去——”
“少爷?”
此乃大不敬之言,穆尚真却笑了,“与朕说这么多,张爱卿,莫非你愿意接受朕的封赏?”
“他没有心了!”
按着哭闹的洛向安,把人重新捆在床上。洛向安痛得失了自制,白皙的肤上暴起青
,清秀的面容近乎狰狞地扭曲着,哀告
,“好痛……啊!杀了我!杀了我吧!呜……”
其实只有短短几个瞬息,张钰却仿佛在那里苦等了一个春秋。
“我有事离开一趟。”张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烦请各位照顾好他。”
“怎么会这样?”张钰徒劳地抓着洛向安的手,“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一个时辰就结束了吗,怎么会……”
“那又如何。他洛向安一介布衣,洛家庶子也没有谁居要职的,便是恨着陛下,难
还能翻出什么水花?”张钰竟笑了起来,“陛下需要洛向安活着约束洛家,我也不想他死。陛下,得饶人
且饶人,臣只要解药,也只会因为这个
张钰直直地跪着,额角青动。他忍了忍,直截了当地说:“我要洛向安蛊毒的解药。陛下给我解药,我愿为陛下驱使。”
“不必。”张钰闷往里走,替我更衣备车,我要进
一趟。
张钰完全插不上手,白着脸看见几位医师围着洛向安重新推拿和针灸。苦涩的药香重新燃起来,可是这丝毫缓解不了床上那人的痛苦,洛向安很快在剧烈的痉挛中干呕起来,呛咳着用后脑去撞床铺,几度哭喊着求死。
张府,守门的小厮本以为张钰必定要宿在洛向安那,正打着瞌睡,见到少爷回来连忙迎上去,随口向里吩咐
,“备膳,少爷回来了!”
张钰如同站在冰冷的雪地里,竟然连上前一步都不敢。他听不懂耳边众人纷纷乱乱的言语,只能徒劳地盯着洛向安灰白的面容。
张钰恐慌地攥着洛向安冰冷的手,亦是说不出话。
“有些事不必讲明。陛下,我父亲和姐姐的事情在先,您该知我的立场。即使这样还要找到我,陛下有何吩咐?”张钰目光沉沉,“文官既然已有贺太傅从中转圜,有何须臣的表态呢。”
“快,你来施针,我来……”
穆尚真穿着明黄色的便服,在小议事堂见了张钰。
“太傅与我有旧,又曾在太学公然维护过齐王,其实这事情也有违他的本心。”穆尚真知
张钰为人,所以并不拐弯抹角,直言
,“他
有重疾,我不
他过于劳心费神。张爱卿若能襄助,于我于他都有裨益。”
张钰却什么都不了,他的恐惧和痛惜没有地方可以倾泻,只能呆立在床前看仆役和医师忙碌来去。
张钰英气的眉眼全无波澜。穆尚真是他张家的仇人,也是洛家的仇人,可他今日站在这里,却不是为了逞一时之气的。
“好了!快!喂药!”
可怕的蛊毒生生折磨了洛向安两个时辰,到最后人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哆嗦着嘴泪,
完全被冷汗浸透,床单上留下了人形的水渍。
穆尚真收了笑容,“你要解药?那毒蛊并不致命,你应该知,洛向安虽然表面上收缩势力,约束族中子弟不许出
,背地里却对朕仇恨得紧。”穆尚真漠然
,“朕给过他机会了。之前他不愿为我所用,现在又不愿来求解药,甚至朕要封他
官他也不要。你找朕要解药,他知
了肯服吗?”
洛向安哭着求救,被困在方寸之间无从解脱。为首的医师焦急地诊脉,摇,“今日这毒发来势汹汹,只怕没那么快过去。洛公子
虚弱,怕是凶险,叫人去备参汤!”
“父亲在朝中位高权重,在坊间也颇有令名。臣为张家嫡子,若是肯站在陛下
边,对陛下的声名自然有益。”张钰压抑着愤怒,冷声
,“洛大人死了,他是首辅,只有我爹能与他的位置匹敌。所以陛下需要我来证明您继位的正当
。”
“张爱卿不必如此,你不愿升任侍郎,朕不会勉强,就算是要辞官也没什么。”穆尚真面带笑容,“人各有志,何须强求。”
那是死亡的阴影,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笼罩着他。
张钰浑一
,险些跌坐在地上,他紧紧盯着洛向安起伏的
口,惶然退了半步。
“呜……呃!”洛向安声音嘶哑,急促地息起来,很快竟开始频繁地倒气。医师们围上来,把张钰拦在外
,洛向安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空
地死盯着
,一动不动地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