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刚打算从阳台离开，就看到远花房旁边似乎早就坐着一个人，本来这个距离、又是在晚上，张茗彦是看不清对方是谁的，但架不住男人上的纱布太过显眼，让张茗彦想不知都难。

        丁囿走过去，看着他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不禁嗤笑一声。

        “站住。”丁囿的声音在后响起，让文斓的子顿时僵住。他想跑，但只是听见丁囿的声音就已经让他十分畏惧，更逞论是对抗他了。被砸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清秀的青年握紧了画板包的背带，恐惧让他的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也哆嗦了起来。

        张茗彦站在二楼的阳台，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此时却觉得心情憋闷，不知如何缓解。也就是在这时，他看见月光下一个长发的影正缓缓往温室的方向走去。

        他心情不爽极了，之前他想去找解朗晖告张茗彦的状，可又怕张茗彦会把自己意图强暴程倩云的事情说出来，一时之间是进退两难，而他既然不好过，自然也不能让别人好过。

得同情的人，他是天生的恶之子。”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阴沉：“永远不要妄想让他感同受，糖果对他不起作用，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可是那时的张茗彦只觉得这个雇主有些冷酷了，亦或是对方也只是个年轻人，并不懂如何育儿。那时张茗彦天真的认为，只要自己足够用心，就能把丁囿教育好。

        他认出来是文斓。他也知文斓女装的事情，确切的说，这个家里几乎就没有张茗彦不知的事情――唯有丁囿是例外，他对丁囿向来是不设防的。

        解朗晖对于丁囿这样的负面评价，张茗彦不是第一次听到。早在当年他第一次来到丁家的时候，解朗晖就曾经这样告诫过他――让他永远不要怜悯丁囿。

        “只有鞭子，才是让他听话的最好方法。”

        直到从书房出来，张茗彦仍然有些恍惚。

        而事实上，等文斓看见灯光下的丁囿以后也是脸色一变，他转就想离开，却没想到后突然响起破空声，然后他的脑袋就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疼的人发晕。

        “哭什么哭，娘娘腔。”丁囿扯了扯嘴角，他不顾文斓的反对，是将文斓的画板包拽了下来：“你又想画画？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本不！”

        ＊

        张茗彦踟蹰着要不要过去跟文斓谢，对方现在应该是最放松的时候，他不确定自己的出现会不会是种打扰，也怕自己影响他的病情。

        丁囿上的伤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所以一找到机会，他就跑下楼来找文斓的茬。

        而张茗彦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霸凌的场面。

        “算了……”看着文斓背着画板的影，张茗彦最终决定不打扰对方。他想要报答文斓，又不想惊动文海遥，这件事的确有点难度，他还是得再想一个完全的方法。

        话说回来，要不是文斓这家伙多闲事，自己早就得手了，倒时程倩云只能老老实实嫁给张茗彦，背地里还得当自己的工――偏偏多出来文斓这个程咬金！现在连带彦叔都和他决裂了！

        而现在的丁囿脸色难看，和他之前撕画的时候如出一辙，文斓一下子慌了神，他扑过去想把画纸抢回来：“不会了……以后都不会再画了……求求你……”

        文家父子最后到底没走成，张茗彦在知是文斓救了程倩云以后，又怎么可能再把人赶出去，相反他还对自己前几日的冷脸而倍感羞愧。只是为了程倩云的声誉，他并没有把实情告诉文海遥，好在文海遥子淳厚质朴，尽不明白张茗彦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但在张茗彦真情实意的强烈挽留下，文海遥最终也没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和文斓一起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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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看来，解朗晖本就是一语成谶，丁囿竟然真的如他所料，长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渣。

        是一块在花圃里装饰用的鹅卵石。

        “该死。”张茗彦暗骂一声，这两人遇见一定会起冲突，他太了解丁囿睚眦必报的德行了。看着文斓无知无觉的背影，张茗彦急忙下了楼。

        他一边说，一边将画纸从包里抽出来，他原本只是想在嘴上过过瘾，骂骂文斓也就算了，只是他每抽出来一张纸，脸色就难看一分，原因无他，只因为纸上的人全都是他自己。其实这都是之前文斓画的，青年认认真真画了几十副，最终才从里面挑了一张最满意的送给了丁囿，只是没想到转眼就被丁囿给撕毁了。

        “放手！”丁囿哪里听得进去，他将那些画拽在手里，不顾文斓的哀求，就把画纸全都撕成了碎片，扔在文斓脸上：“我让你不准再画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