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琦猛地坐起来，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江霖。

        顾望兰说：“他们还在里面吃呢，我实在闷得慌，吃到一半出来透一透气。今年我家的长辈亲戚都来S市过年了。”

        江霖想到了商业广告经常拍摄的那一种新年场面，红红火火的样板间里放着一桌海陆盛宴，三代同堂其乐围桌而坐，这种画面很滥俗，而又极富温的人情味――但顾家庆祝过年的情形，应该很不一样吧？

        两人闲聊了几分钟，突然任琦那边房间里传来大喊大叫，任琦声声叫着：“江霖！”欢欢姐他们忙着在旁边劝解，任琦却叫个没完，着急忙慌到找江霖。

        江霖跟欢欢姐说了一声，便到隔一个房间接通电话。

        江霖说：“我当然知啊，你……你又是怎么知的？我以前跟你说过吗？”

        江霖问：“你吃过年夜饭了吗？”

        江霖感觉任琦好像变清醒了，淡淡说：“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费心的。”

        他们每次打电话，江霖都要看一看望兰的伤势，看得太过频繁，几乎就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每次江霖都还是说：“比昨天好多了，很快就长好了。”

        任琦突然说：“江霖，你又挨打了是不是？”

        江霖心里一个咯噔，暗想：“他怎么知的？”他条件反地用手捂住衣的高领，匆匆否认：“没有啊。”

        任琦又问：“那是顾庭静吗？”

        任琦说：“用不着你说我也知――我早就查过顾庭静那一派的人，那次在你家看见顾望兰，后来我回去对了对名字就知了。但你说他不是你的金主，我也就没把他放在心上。我只是没联想到……原来你的金主就是他爹。”

        江霖抱着胳膊站在门口，望着任琦说：“你在找我吗？”

        任琦执着地问：“是顾望兰在打你吗？”

        顾望兰说：“那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事情，也不用着他亲自，再说他也没空。”顿了顿，“不过这几天他又要接待长辈，又要忙工作的事情，确实是分乏术。”

        顾望兰隐约听见声音，问：“怎么了？谁在撒酒疯吗？”

        今天是大年夜，顾宅那边应该也在过年，他们这种大家庭的聚会想必很耗功夫。江霖本来以为望兰不会再打电话，没想到时间是晚了些，他还是打来了。

        江霖别过去，低声说：“你别问了。”

        江霖进组拍戏以后，每天都会和望兰打电话。剧组的戏排得很密集，他常常只能偷空跟望兰聊一会会儿。

        江霖抚颈不语。

        江霖说：“你爸爸肯定很心了。”

        挂了电话，江霖回到任琦的卧房，欢欢姐他们都觉得很尴尬，借故买醒酒药，暂时都出去了。

        江霖被他盯得很不自在，说：“干嘛这么看着我？”

        江霖笑：“我打个招呼就走，待会儿跟你聊。”

        顾望兰说：“事情很多倒是真的。”

        江霖吓了一大，回看向任琦房间的方向。

        江霖吓了一，惊愕地看向任琦。

        屏幕上出了望兰微笑的面容，他那边的光线有些黑暗，看背景是在花园洋房的二楼大台上，模模糊糊的画质让他的轮廓散发着一种朦胧的韵味。

        顾望兰问起剧组的放假安排，江霖说他们只放今天和明天。江霖又要望兰拉起袖子，给他看看那伤疤怎么样了。

机开始不停震动，是望兰打了一通视频电话过来。

        任琦双目泛红，表情很是难过，说：“顾望兰是顾庭静的儿子啊，你知不知？”

        任琦在那边房间吵得不行，江霖说：“我看一看他就出来。”

        江霖心想，他和顾先生的关系，在一定范围内本来就是公开的秘密，就算传到任琦的耳朵里也不算稀奇。

        顾望兰说：“你又不是他的保姆。”

        江霖微笑：“你们家这几天是不是热闹？”

        江霖笑：“快点过完年就好了。”

        顾望兰笑了笑，说：“我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跑到人家屋子里去了。”

        江霖笑：“新年好呀。”

        顾望兰笑：“新年好。”

        他是开玩笑的语气，因为江霖过去曾经抵挡住了任琦，而且现在毫不犹豫地把状况告诉了他，那就不会有什么浮花浪的故事，顾望兰还是很放心的。

        任琦问：“是谁打的你？”

        江霖解释：“是任琦。我们剧组晚上吃年夜饭，他喝醉了抓着我不放，我就送他回酒店了。但你放心，他团队的人都在这里的。”

        任琦说：“你就不要哄我了，我这两天听到化妆师们在那里八卦，说你脖子上面有一片肤颜色很不对，要厚涂粉底才能遮掉。你跟他们说是肤过，他们相信了，但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