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少年的黑发，绕着一个小小的发旋，柔顺地垂散下来。发尾有些弯，打着卷儿翘在后颈上。

        在高大强壮的军雌面前，少年小得像只小鸡崽。

        “好的，”阿德利安说，“就是，信息素不太听话。”

        “抱歉，我还不太能控制好它。”他低声说。

        他摸摸自己的口，刚刚钻进去的寒意像一把钢针，心脏里一抽一抽地疼。

        他说，“你没有错任何事。”

        他盯着自己的脚尖：“嗯。”

        “……对不起。”

        他被阿谢尔领养，是一种交易。阿谢尔为他提供了他所需要的一切物质资源，而他会为阿谢尔提供信息素制剂并解决发情期。

        阿谢尔顿住了。

        而他在责任面前，选择了亚。

        阿德利安轻轻打了个寒战，他的信息素总算缩了回来。

        阿德利安没有说话，只是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你在自责吗？”

        “……你不需要歉。”

        阿德利安对这些律师都不了解，他也缺乏从履历中挑出最优秀的人才的能力。他选择相信阿谢尔的眼光，按照履历中给出的联系方式，和怀尔德约定了会面时间。

        蓬松的黑脑袋……小小的一个，哪怕长大了，也只有阿谢尔巴掌大小的样子。

        他低着脑袋，没有看到阿谢尔微微睁大的眼睛。

        阿德利安点。

        “那个时候……”他低声说，“我把你……留下来了。”

        文件中详细地给出了雄虫法庭的事方针和裁决原则。还有一份被单独挑出来的、名为‘怀尔德’的亚雌律师的履历。

        他在阿谢尔需要他的时候，选择了另一个人。

        “一会儿去一趟研究所。全套检查和等级评定。”阿谢尔说，“昨晚，你向雄虫事务局反应说有雄虫恶意干扰你的觉醒，对吧？”

        阿谢尔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你……”

        “……没关系。”阿谢尔，“感觉怎么样？”

        “……我很抱歉。”

        阿谢尔垂着眼睛，目光停留在阿德利安的发上。

        阿谢尔低看他：“那么，没有什么事情的话……”

        “……我应该对你负责的，但我……我把神暴动的你扔在了家里。”阿德利安的声音越说越小，说了一半，他意识到这样小的声音作为歉而言实在是没有诚意，他顿了顿，略提高了一点音量，“我离开了你的边……对不起。”

        阿谢尔微微皱了皱眉，似有所觉。

        “他是对付雄虫法庭的专家。”阿谢尔言简意赅，“后面还有一份申请为你辩护的律师名单和履历压缩包，包三千七百二十一名候选。”

        阿德利安十指交叉，大拇指互相绕着，不停地转圈。

        “这是很严肃的指控。斯科特已经为你上报了雄虫法庭。只是你于觉醒途中，所以文件发到了我这里。”阿谢尔划开光屏，给阿德利安发了一打文件，“雄虫法庭会在双方雄虫都合适的时间里安排开庭。整个庭审过程会全星网直播并备案。你想达成什么结果，最好尽早开始考虑……坐下看吧。”

        阿德利安的脑袋更低了些，那个茸茸的发旋，就往下一矮。

，顺着信息素蔓延过来，汩汩动的鲜血瑟缩着，几乎冻结在血里，连心脏都停止了动。

        冷。

        尽他当时毫不犹豫地出了决定，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不会丢下亚不……但他仍然会想，如果他当时留在阿谢尔边，是不是……他现在，就不会这么冷了？

        至少阿德利安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