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尔德刚想笑，就在阿德利安的凝视中，明智地把嘴角压平了。

        “……”阿德利安沉默片刻，翘起鞋尖，用脚跟轻轻敲击地面。怀尔德听出了清脆的声音。

        在高度科技化、自动化的时代，服装高定是极少数坚持全过程手动作的行业。“有些虫我们叫‘复古’，把低效和高质量相联系……那是他们对手工的误会。机是死的，经验是活的，手动测量有手动的奥妙。”怀尔德说，“不过扫描测量还是要一下，给你建个模。”

        阿德利安一愣，“有它不够吗？”

        哦，那安全多了。

        怀尔德拉开帘子，后面居然出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阿德利安’。

        阿德利安一时兴起，兴冲冲地跑过去看。人台有好几个，分别放在成衣厂和设计室里。成衣厂太远了，不过怀尔德大方地表示可以带阿德利安参观他的私人设计室。

        怀尔德：“……”

        “如果越高越帅的话，”怀尔德哄他，“相信我，小阿德利安，你一定是最帅的那个。”

        阿德利安说是。怀尔德紧接着问他，“那你也不是来给我模特的？”

        咿！……实心眼的小家伙。

        “可以来验验货，与什么细节不到位的话，我们再协调。”

        “带了猫。”

        怀尔德往他后看了看，没见着人：“自己来的？”不太安全啊。

        亚雌笑眯眯的，靠在桌边，手反手撑在桌子上，揶揄地对他笑：“它哪有你生动？”

        亚雌美人正蹲着给他量腰围，闻言，眼睑抬起来，雪青色的眼珠噙着笑意，瞧了他一眼。

        “只有设计师这里的是这样。成衣厂那边的只是普通的等比例模型……”怀尔德笑了，“第一次高定？”

        说完，他小声：“有没有什么款式……比较显高？”

导致技艺良的纯手工制品更为昂贵，制作周期更长。为社交季准备的礼服，这个时候就要开始预订了。

        ……等、等手办？？

        过了几天，怀尔德告诉他人台已经好了。

        阿德利安招招手，一只白猫咻的一下蹿上他的肩，肉垫在主人肩膀上一踩，就趴到阿德利安脑袋上了。

        它浑赤，白生生地端坐在椅子上，肩颈、脯、下腹、双，每一寸都和阿德利安一模一样，脸颊和关节还带着些红的浅粉色。

        阿德利安以为人台是指他曾在电视剧里见过的，通白色或肤色，简要呈现线条的模型――但实际上，虫族世界的人台高端得多。

        他看阿德利安的视线一下子就从仰视变成了微微俯视。

        阿德利安张开手臂站着，任由尺在他上比划。

        美人儿用板子遮住下半张脸，出来那双细长的眼睛弯弯的，像狐狸般狡黠。

        “我一定给你设计一套看起来更帅气的礼服。”他严肃地说，“让你看起来高两米一！”

        怀尔德站起来比划尺子。

        小家伙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地别开眼睛，很快又看回来与他对视。

        阿德利安非常感动，然后说：“三十一厘米的高跟鞋还请务必不要给我……”

        从到脚，一整套全搞定。

        怀尔德只是习惯的口花，觉得这只小雄虫像只小猫似的，可可爱爱的，想逗逗他，但法庭事件已经让阿德利安习惯了他的不着调。少年仅仅迟疑了一会儿，便信任地问，“那，我该些什么？”

        “我们会先给你定一个专属人台。”怀尔德一边给他量尺寸一边讲服务程，“……礼服，领带，领夹，手套，袜子，系带，鞋……怀表、手绢、项链、手链……以及发型，香水，我们都有相应的服务。”

        “紧跟时代前沿。”阿德利安说。

        阿德利安约他的时候，他神状态相当饱满，带着一个小团队给雄虫客上门服务。

        “那你来给我量量高。”

        怀尔德认真：“我穿了高跟鞋。”

        ……内增高的。

        人机械的杰作，不备智能，但能按照预定程序模拟出阿德利安的站、坐、走路等的姿势，为制作出最合的衣饰提供不可或缺的助力。

        怀尔德的团队把各种布料、件、针线、花式都带来了样品，亚悉心斟酌过那些布料的手感，跟旁边的雌虫谈得热火朝天――这是这位雌侍最喜欢的环节，一想到自己不仅能给安安换衣服，还能给安安衣服了，亚就斗志昂扬，比工作人员更有干劲。

        着猫的少年乖巧地说。

        阿德利安瞬间有了被扒光的感觉，猛地回：“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