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在笑。

        如何构造条件反，如何塑造靡艳肉，是培训师们最擅长的。雌侍的培训，已经成了水线般的标准化作业。将雌虫的各项征量化，‘生产’出千篇一律的产品。

        躺在自动运转的传送带上，灌装进美艳，贴上生产日期、保质期和标签，等待贩售，就是怀尔德正在的事。

        在这样的生产过程里，连思考也成了多余的。

        晚上，雌父推开了他的门。

        屋里没开灯，窗开着，但没什么用，月光、星光……哪怕是天际一点微薄光晕，也过于遥远了。虫族构建的建筑，墙坚实得密不透风，牢不漏光，特地凿开的窗口像长在墙上、浑然一似的，黑夜便被禁锢在四四方方的屋室里了。

        他的雌父探进半个脑袋，小心地看了看屋内。习惯亮堂风景的他一时间看不清他的孩子的动静，只得出声：“……怀尔？”

        镣铐的叮当两声。

        他的雌父试着用欢快些的语气，又说：“雌父开灯咯？”

        灯开了，有些刺眼。但怀尔德没有闭眼。他眼里全是血丝，漂亮的雪青色眼珠，也蒙了一层阴霾似的，灰沉沉的。

        他恍惚间感受到了熟悉的目光……

        是母亲的目光。

        在那些没有雄父，只有雌父的日子里，他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下，感到了双份的爱。雌父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尽有时他觉得雌父对雄父的爱过于病态，但就是这样的爱，让他在对雄父抱有期待、到彻底失望的那段时间里，健康成长。

        没有雄父也没有关系，他的雌父——他的母亲深爱他，用尽全力，带着雄父的份一起，深爱着他，呵护着他，让他和别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地长大了。

        他永远感激他。

        “雌父。”怀尔德说。他不是想说什么，只是阐述了一个判断，表示他认出‘母亲’了。

        “喝点热牛吧？”雌父说，“我想这会对你有帮助……”

        “雌父。”

        “嗯？”

        怀尔德用那双灰沉沉的眼睛看着他，半晌，轻声问：“……我的对吗？”

        “什么？”

        “我……我该这么吗。”他呢喃着，声音悠远，“我想……我想重新回到我的……职业，我觉得，为此……多付出一些，也没关系。所以……”

        所以那些他厌恶的课程项目，他统统忍受过来了。

        但现在他觉得，他好像错了。可他不知他错在了哪里。

        怀尔德看向他的母亲，希冀一个答案。

        “雌父，”他说，“告诉我——”

        就像小时候那样……告诉他，该如何成为更好的自己吧。

        雌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你得很好呀，怀尔！”雌父高兴地说，“培训师们都对你非常满意，说你虽然基础薄弱，但进步很快，各方面的训练都卓有成效。格林大人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怀尔德听到了手铐的笑声。

        “再坚持一下吧，再努力一点！很快你就可以成为格林大人的雌侍了。你也会有自己的雄主了——虽然雌父不讨雄主喜欢……但，但怀尔一定没问题的！格林大人非常喜欢你！你也改变了很多，变得更好了……怀尔，你最棒了。”

        ……咦？

        雌父又了他的发。

        “对了，你的光脑一直在我这里……你还不知吧？”他柔声说，分享一件天大的喜事一般，“格林大人已经宣布了和你的婚约，你已经是他的未婚雌侍了哦——等课程结束，就可以登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