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一脸习以为常的平静,完全不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瞧阿德利安惊恐万状,微微一笑,才接着:“他以那样的
,驾驶着一架半废机甲,从我的驻军边缘绕过,将追杀他的,统统引进了我的防守线内。”
“您怎么……?”
军团长似是笑了一声。
阿德利安倒一口冷气。
阿谢尔家的小崽子顿了顿,点点,坦诚得近乎乖巧,让康德颇为意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他凭借卓越的天资为自己挣得了一片坦途,赶上了帝国交战的末班车,打响了帝国尖刀名气的第一战,几乎重塑边境的形状。那时康德想,他没看走眼。这个雌虫是天生的将才,天资卓绝,就该在战场上绽
少年抬起来,康德便能看到少年干干净净的蓝眼睛,有些好奇地瞧着他。
“阿谢尔说,您可以信任。”
“……是吗。”康德低低,“……他说了这种话啊。”
阿德利安悄声:“阿谢尔最丢脸的时候!”
“出来透口气?”
“嗯。”
那出借刀杀人,现在想来,也能让康德出笑意。
“好,那就讲最丢脸的时候吧。”
康德微微颔首,眼神有些怀念,“想听些什么?”
阿德利安本想耐心等待下文,但康德居然就这么停顿了一会儿,他不禁追问:“然后呢?”
阿谢尔家的小崽子,才刚到康德口。他得低
才能看到一枚发旋。少年微微仰着
,平静地看着他说:“我相信他的眼光。”
康德横亘着伤疤的脸转过来,月光照亮他半边脸庞,淌进狰狞的伤疤沟壑中。乍一看,颇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恐怖。很快,他微微后仰,让
藤的影子遮住自己的脸。
“然后,他成了我的兵。”康德说。
阿德利安糊地嗯了一声。
“从开始也可以。”阿德利安又兴致
地说。
那时东西帝国还于鏖战末期,战况不如早年焦灼,但两国边境
仍是一片混乱。康德还
在职业生涯的黄金时期,
神力正值巅峰,还未退守后方。
阿谢尔从来不跟他讲过去的事,多跟他说几个片段,讲得还很无趣。再问,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
“可以吗?”他矜持了一下。
自肺叶中穿过!?
“那你呢?”
话一出口,康德惊觉自己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带了几分长辈的意味。
在他不知的时候,他不知
的地方,他所爱的人,经历了那么多他不知
的危险。
德出席,阿德利安并不意外。但以他的份,本该成为宴会热点才是,怎么跟他一样偷溜出来了?
“那得从6332年开始说起了。”
康德有意渲染氛围,描述了几句阿谢尔被围堵追缴的惨烈模样,把小崽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明知是过去的事,阿谢尔现在还好好地在主星述职,阿德利安仍止不住担忧。
阿德利安眼前一亮。
“是啊。不知得罪了谁,被追得很惨。”
就像……就像年轻的阿谢尔。
那年的阿谢尔,从天而降,是漂泊在边缘星系的浑水上无的浮萍,没人知晓他的来
,也无人知晓他的过往――就像突然出现的阿德利安一样。
“被追杀!?”
第一次见面时,阿谢尔正被追杀。
“他是全世界最希望我平安顺遂的虫,他不会害我。”
“坐一会儿吗,小先生?”老资历的军团长温和地说,“想不想听听阿谢尔以前的故事?”
那是他未曾参与过的时光。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揣度阿谢尔自枪支激光中穿行而过的凶险。
“真难得。”康德轻声说,“你这么相信他?”
康德眯起眼,神色中带上了笑意。
一丝浅淡的笑意,在军雌嘴角边转瞬即逝。
“脏被
穿,肋骨断了三
,自肺叶中穿过……”
四十年前,康德第一次见到阿谢尔,是在边缘星系。
“我信任他。”阿德利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