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负责人又说:“就算他真的苏醒,他也只是个稚的虫崽子,我们已经为这种最坏的情况准备了万全措施……”
“那里有很多你不适应的地方。”‘阿谢尔’说。
“很多。”
“这里不好吗?”
“很好。”
“留在这里,你不开心吗?”
“很开心。”
‘阿谢尔’又问:“那为什么还要走?”
“是啊,我为什么要走呢?”阿德利安望着窗外,“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很难说清楚。”
他沉默片刻,“我只是觉得……比起遗憾,还是幸福更多啊。”
“还有人、还有雌虫,在等我回去。我与他们定下了新的约定,我找到了更多想的事情。尽
……尽
那个世界,的确有很多我不适应的
分,也有很多我讨厌的东西,但……”
阿德利安轻声说:“但那是我的家。”
他看着‘阿谢尔’,抿了抿,目光透过他的容颜,望向了遥远的彼方。
“我很想你,阿谢尔……我好想你。我只是……我……”少年低低地了口气,把一并咽回肚子里,“……我很抱歉。我不能……我不能,独自、溺死在,这里。”
‘阿谢尔’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地贴上来,安静地抱住了他。
阿德利安被紧紧抱在‘阿谢尔’怀中,他们那么亲密,阿德利安却看不到他的表情。
少年半垂着眼睑,最后抱了一下他的挚爱。
他不能在这里梦啊。
咕噜噜……
一串气泡,从耳后的面罩边缘出。
这悄无声息的动静本不该被任何雌虫察觉,所有研究员都紧张地在自己的岗位上抢救。
但屏幕突然熄灭了。
雌虫们的动作瞬间顿住。
没有人抬,没有人动弹,他们保持着手指还在翻飞的姿势,被一种玄妙的预感慑住了心神。
这种感觉不来自五感,也不来自直觉,是他们的灵魂探出了肉,
淌于血
、铭刻于基因中的感知,向他们高声传颂史诗。于是所有雌虫冥冥中明白――他们正在被注视。
复苏的历史,泯灭了千百年的传奇,向他们投来冰冷的一瞥。
“不要看他!”
负责人猛地高嗓音,中气十足,震得全是亚雌的研究员们险些东倒西歪。
一阵兵荒乱,墙
和空中满是一片赤红的光屏,各种
密仪
密密麻麻地静立在偌大的实验室内,仿佛嘲笑着雌虫们的慌张。
负责人离总控台最近,他的副手急促地提醒他:“组长!快启用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