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阿谢尔。”

        男人的视线移到他上，“……没见过你啊，是――”

        印在白色建筑上的红十字分外显眼。

        “……很棘手。”

        ［第38次深度脑清理后的记录］

        现在的艾伯纳已经记不清那位亚雌的面容和声音，阿德利安在他的记忆中，透过他的眼睛，只能看到无面人影的嘴对他一开一合：

        “关于‘阿德利安’的一切。”艾伯特说。

        阿谢尔看他半晌，问：“你要帮我想起什么？”

        而艾伯特回应：“……我会的。”

        ［第37次深度脑清理后的记录］

        “不是新来的。”艾伯特说，“你之前接的是负责照料病人日常起居的护士，我是负责治疗你的……”

        他重重地深呼几次，最终呢喃出一个名字来：“……阿德利安？”

        反复几张后，阿谢尔抿起，不耐地呼了口气。

        “……”

        “这是只普通的图片。”研究员说。语气里有些无力，似乎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于是男人突然暴起时，研究员只是习以为常地坐在原地，看着金属椅弹出镣铐，将几乎扑面而来的袭击重新锁回椅背里。

        研究员放下了卡片。

……阿德利安。”

        “感觉怎么样？”

        ［记录方式：摄录。］

        “拿走，离我远点。”他厌烦，“我快要想起来的东西都要被你打乱了。”

        “‘阿谢尔’。”男人重复着这个称呼，“……是我的名字吗？”

        研究员换卡片的动作并不停歇，娴熟地问：“你想起了什么？”

        卡片上绘制着雪白的房间，床铺和输架，亮着光的仪。一个简笔画的人形轮廓靠在床上，侧望向窗外葱茏的绿树，摇曳的千纸鹤和风铃。

        ‘医生’蓝灰色的眸子注视着他。

        ……

        阿谢尔看上去惊魂未定。

        他有些烦闷地看着卡片，像看一个明明不喜欢、却无法丢弃的玩。阿谢尔不怎么情愿地思索一番，淡淡：“不知。”

        “是吧。不过也别太放在心上，失败品理掉就行，我们又不缺实验品。”

        “那这个呢？”

        研究员举起一张医院的卡片，先在镜前照了一下，再翻转给阿谢尔，“这是哪里？”

        “不知。”

        年轻的雌虫展现了他在研究方面的创造力和执行力。

        ［负责者：艾伯特。］

        阿谢尔按了按额角，慢吞吞回神：“嗯。”

        “……很重要的东西。”阿谢尔说，“我快想起来了。”

        ［记录方式：摄录。］

        ［清理失败。申请重新洗脑。］

        “那好，先看这个。”

        阿谢尔忽然呼一滞。心脏漏了一拍。庞大的压力席卷了他，他冷漠的神情被打破，如同深海恐惧症被沉入海湾，恐高者被吊上吊桥，他的脸色苍白得无法遮掩。

        男人抬起眼睑，眼中透出点微妙的、子般的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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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加油啊，艾伯特。”

        黑发的男人靠着金属椅的靠背，微垂着脑袋，眼睫挡住了他的眼眸。

        ［第38次深度脑清理完毕。效果待确认。］

        穿白大褂的雌虫推了推眼镜，“医生。”

        新的研究员坐进那间阿谢尔已经来过三十七次的密闭室，看着男人抬起眼睑，用陌生的眼神端详周围的环境。

        他的确天资卓绝。

        研究员举起一张卡片。

        艾伯特听着前辈的念叨，不自觉走神，直到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研究员通知他，“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看能不能刺激你的大脑，帮你回忆起一些东西……你在听吗？”

        ［申请调换项目。］

        ［编辑项目负责者，重新录入信息。］

        ……

        洗脑虽然删除了绝大多数记忆，但阿谢尔仍保留着基础生活的本能。他知自己需要进食，睡眠，也知健和饮食搭能保持良好态――他只是忘记了东帝国不希望他记住的东西。

        ［清理失败。］

        “是的。你忘记了很多事情，不过，不用担心，”艾伯特垂着眼说，“我会全力帮你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