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上本没有什么奇迹,他的怯弱,只能换来更多人的嘲讽。
也是对这张脸有了那么一丝恻隐,徐汇坦言,“是你认识的人,看上去,他对你熟,而且很讨厌你。”
“请问…是朱段铭吗…”
谁都想死得明白一点,冤有债有主,说到底,他徐汇只是一把别人手上的刀,死后成厉鬼,也该找债主。
风渐大,雪渐大,枪口对准,他说,“再见了。”
太痛苦了,逞强真的太痛苦了,他很怯弱地掉了眼泪,他想到了朱段铭了,他希望他能奇迹般地出现在这里,求求老天了,来个人把他带走吧…他还想活着啊…
“你要是实在害怕,就闭上眼睛,很快就结束了。”
脑海里把大人物们的剪影走了一遭,徐汇撑着下巴,最后点笃定
,“你比想象中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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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来,怕血和脑浆溅到自己,犹豫着又退了些距离。
他不再发抖,眼里熹微的光亮进泪里,盈盈不堪一
,他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被风一
就散了,徐汇还是听见了。
“我早知。”裘厝边笑边
泪,眼眸里的光霎那稀碎,只余下一副空
,他的表情看上去开心极了,又像是痛不
生,“我早就知
了!”
得到准确答案,裘厝笑了,角勾得徐汇惊心动魄,此时此刻,
合在这张血糊的花脸上,竟是诡异又脆弱的美感。
杀人哪有麻烦不麻烦,徐汇被他前言不搭后语的疯癫行为唬得懵懵的,他只剩最后一发子弹了,只要瞄准,就没有痛苦。
从没有人把死亡轻而易举说成简单的睡一觉,裘厝抖地不像话,泪和血粘在一起,他的脸绝对不好看。
认识…熟…讨厌…
所有词汇组合在一起,裘厝只想到了一个人…
“你也别怪兄弟太狠。”许是看他实在可怜,徐汇大发慈悲,不再以一个绝对强者的姿态站在裘厝面前,他蹲了下来,糙的手指抹去裘厝脸上的泪,“你知
的东西太多了,上
有人指明要你命,你要是活着,兄弟们日子就不好过了。”
“我就问一句…”他绝望地仰视着徐汇,“上面的人,是谁…”
有凉透心的雪,嘴被断溅的塑料碎片割裂,裘厝尝到了血的腥味,那
气从他的肺
涌而上,他快要压不住那种能击溃人的痛苦感,仿佛有个逆天的力量要将他撕成千片万片。
“太差劲了,我不想哭的,我太差劲了。”他抹眼泪,该死的眼泪怎么都抹不尽,裘厝索放弃,笑着对徐汇连连
谢,“谢谢你把真相告诉了我,我真的感谢你,我已经
好准备了,麻烦你了,我好怕疼的,我不想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