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接过水，沈睫从上衣口袋摸出药包，将几颗药丢到口中了水咽下。

        一年前，莫玹答应二十岁之後，要是医师许可出院会帮他在缘生边安插工作，这让总有点消极的他用最快速度，以在家自学方式完成高中学历，顺便学了些函授的专业课程。

        「等你适应工作後，会再安排你考驾照，三少现在没有固定司机。」莫玹皱起眉，像在自言自语般让他不大高兴，「小睫，你有没在听？」但一从车内後视镜看到沈睫满脸紧张表情，他忍不住嘴角失守。

        莫玹看着总一语不发坐在病床上的孩子，他知这不对劲。沈睫不只没哭过，还将自己的心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碰，所以在依主治医师建议照会了神科後，听取完鉴定报告，他擅自签下了神科住院诊疗计划。

        周一上班时间，路上有点微堵，车内两人不再交谈。莫玹打开广播听些新闻，沈睫则是拿出前几日拿到的资料。文件夹中写满了“雇主”的各种喜好、习惯及生活作息。早已翻阅不下百次能倒背如了，他还是认真的着。

        「别太紧张，你的工作很简单，只是贴服侍三少，他需要什麽你给什麽就可以了。之前给你的资料有好好看过了吗？」莫玹趁着停红灯时递了瓶水给沈睫，「该吃药了，如果没按时服药让病情起伏，我会立刻打包你回医院去。」

        虽然有点担心两人发展、担心沈睫会失望受伤，但考虑了好阵子，他还是决定帮这一把。

si  m  i  s  h  u  wu.  c  o  m

        这个从医师说病情稳定可以尝试回归社会生活时，就不停吵着要他履行承诺的孩子，现在真要前往梦寐以求的人边，竟也紧张到严重走神。

        担心，让他空空的胃有点酸涩微疼。

        「我不是疯子，你们凭什麽把我关在这里？」

        「小睫，三少不难相，不用这麽紧张。」是不难相，可是三少喜欢乾净的孩子，会不会看上沈睫就很难说了。莫玹隐去一分的话，他知这孩子对三少不只是景仰，那可是让他能坚持下来面对心灵创伤的信仰，而且最近还很明显变成了爱慕。

        这还是在连沈睫都不知时，不知被他们用了什麽方式迅速更改掉。

        以这句话为开端，他终於初次清楚表达情绪。

        刚转到神科病房，沈睫难得的腾闹了阵子，莫玹在某个他又拒绝吃药的下午狠狠给了一巴掌，从这天开始两人间才有言语交。

        确认对方吃下药物，莫玹轻叹口气用严肃语调提醒，「留在三少边大概只有半年到一年，我知你喜欢三少，但请不要陷入太深。让你接下这份工作，主要是给你回归普通生活前的一个缓冲。只要面对雇主、不需应付太多人，闲暇时间还能完成剩下的大学学业。希望三少出国时，你已经可以顺利回到普通生活。」

        他认为，现在什麽都不该多想，好好好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沈睫，两年前从破屋枪战中被带出，满伤的他先被安置到一般病房治疗。

        外伤痊癒很快，可他心上被刻划的痕迹却怎麽都挥之不去。那时缘生让秘书莫玹负责这孩子的所有事情，也在确认没有其他家属可以签署各种同意书後，让秘书拦下了法定代理人一责。

        「什麽？」猛然回神，沈睫才惊觉自己严重走神，「抱歉…我有点紧张…」

了，说是莫先生来办理出院手续。当她转诉时，沈睫刚才的好看笑容立刻消失无踪，换上了带点忐忑的紧张表情。将要重新展开人生，又是在钦慕许久的对象边，他既期待重逢、又怕表现太差一下子就被辞退。

        「玹哥…我知…」雀跃心情被浇了一大把冷水，沈睫过於兴奋的情绪终於冷却多了。

        几次交谈、说明及给予承诺，也在沈睫达成阶段目标时给予一些奖励，他残破的心终於能够渐渐恢复。

        将能待在三少边，成为了他在汪洋中唯一能攀住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