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平板改拿起手机，缘生拍下几张上睡得香甜的大男孩。调整了几个角度、按下几次快门後，在他看着照片的不自觉间，嘴角扬起了染上幸福的微甜。

        「傻瓜。」缘生用沉稳声调打断大男孩的慌乱，「你不用歉，我喜欢可爱孩子的哭脸。不过我最喜欢的会是在调教及游戏中让你哭泣，离开调教室我希望你脸上能够时常挂着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不是为了让我放心的逞强微笑。」

        「但是在罚中，我看到了你这两年的努力。沈睫，漫长的治疗及重建很辛苦，可是你撑过来了。」缘生的手指缓缓往脸颊移动，「现在到我边的，是个很棒的孩子。」

        虽然有点瘦，但腰线条很美。

        「所以我决定额外给你奖励。」

        反正找不到答案。

        「你没能承受所有的罚，所以那个奖励没了。」缘生放慢声音，像在自语般低喃，手指下的颅听见这段话似乎细微挣扎着想起，只是被手掌上的力制住，不敢随意乱动。

        在沉默中，床上男孩的呼声慢了下来，像首旋律缓慢的曲子，赋予了缘生一份宁静。

        带点痛苦的轻很好听，上完药，他也从可爱声音中获得满足。

        他依然有点动摇。

        深夜，缘生放下平板时忍不住笑了。依稀记得不知沈睫第几次像了恶梦般的呓语时，他伸手一把将人捞了过来，让睡不安稳的孩子枕在自己上。而似乎从那之後，上的人终於没再扰乱他沉浸在工作中的思绪。

        缘生忍不住感叹。

        收拾完东西，缘生离开了寝室几分钟立刻又回来。为了这个还不算稳定的孩子，他决定暂时夜间还是陪着比较好。今天只剩下一些文件需要看完，他拿着平板起眼镜坐在沈睫旁继续工作。

        也许是临近死亡的关系，也许是得这孩子为难自己的歉疚感，但反思了一小会，他也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

        「我想要…被先生抚摸，想被摸摸脸颊。」侧趴的脸看不见缘生表情，沈睫紧张小心地说出心愿。

        「你好容易哭。」缘生的声音中满是溺。

        药物已经让沈睫睡着，留意了下时间，缘生暗暗记下他对药物的反应，以方便日後安排睡前奖励或调教。

        缘生右手持续轻抚着微凉脸颊，左手手背则贴上沈睫背的巾，巾的温度已经开始升高，他伸手拿起了一旁的冰袋轻轻敷着。

        在阵阵温柔抚之下，大男孩合了复杂情绪的眼泪，再次像断线珍珠般落下。

        上刚被罚过的疼痛在神经上跃动，像是提醒着大男孩必须完全服从般，所以他很快便放弃挣扎。

        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沈睫，他稍微整理了下从这孩子恐慌发作，到现在结束初罚的过程，他依然不大明白自己过度泛滥的温柔到底是从何而来。

        「唔…疼…」

        缘生边说，边将冷敷袋往移动。上打的较狠，一敷上，沈睫倒抽了口气双手紧抓着床单。

        「我…可以吗？」对於缘生的贴、对於获得了睽违两年的碰，沈睫激动又感到哭腔逐渐明显，「谢…谢谢先生…」

        如果他没有满心的伤，大概会是很棒的孩子吧。

        「对…对不起…」

        一想到这孩子已经等了两年、已经等了无数个漫长黑夜，缘生不忍让他这小小的愿望再多等一秒。伸手了大男孩的黑色发，他很喜欢指尖上缠扰的感。沈睫发偏，摸起来像是天鹅绒，温、柔，就像这孩子给人的感觉。

        「我…您来到破屋的那天，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我好想要再被您抚摸，也很常梦见您朝我伸手，可是…」沈睫声音带了点哽咽，「可是每次梦中的您将要碰到我前，梦境就会消散…」

        他边等待男孩的答案，边评价起趴伏着的。

        「以後不用等梦境了，觉得不安、想要被碰时就告诉我。只要你合我的调教，也确实是个听话的乖孩子，我会回应你的请求。」原想等到冷敷及上药全结束再给予奖励，可大男孩话中的酸涩让缘生不忍。

        「为什麽？」这答案有点出乎预料，缘生用稍低的嗓音反问。

        本以为受罚者失去意识的善後会很无聊，可当缘生的手指替鞭伤上药时，稍重力让好听的呻从可爱中溢出。有点半刻意的，在接下来的涂药过程他没特地放轻力。

        「下次再犯错，不过是什麽样的错误，都将会比这次挨的鞭打重。」用稍微严肃的口气警告後，缘生不再说话。

理旁坐下。

        但缅怀或是懊悔过去不是他的作风，既然人生没有如果，他也不备改变及扭转过去的能力，那麽就着手改变现在，才能给沈睫离开伤害的未来。

        他也不过是想要被摸摸，就算只有梦中也好，他甚至曾经卑微想着，是不是自己肮脏到连在梦中也没资格被恋慕对象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