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任枝正要上车，总忽然：“主人，这狗平日一直是阿槿在照料，不若让阿槿陪先生回去安顿它吧？”

        他目不能视，耳不能闻，也不知自己会不会下一秒便又被丢进水缸，也不知该往哪里躲藏，当真是凄惨极了。

狗的呼也就平复了。水缸里的水是干净的，被狗喝进胃里，也不需要什么额外的理。施救完毕，狗终于从濒死的验中回过神来，攥着宋任枝的袍子瑟瑟发抖，显出极为惊惶害怕的模样。

        手背蓦地一凉，却是总的手覆上了他的手。

        宋任枝垂着眼帘，淡淡说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谁听。云宓当然不在乎这保证，就算师弟将这狗待死了，大不了再弄一只，只要反复的频率不要太高便好。他脸上挂着姨母笑，见总托着盒子过来，便将盒子转交给宋任枝，挥手让他赶紧回去，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不会待这狗的。”

        宋任枝与师兄了别，在车旁边等总取东西过来，余光瞧见那玉珠抓着门框依然在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侍人原本准备将狗笼放在车厢后储物的地方，闻言便将其送入了车厢。

        “把笼子放前车厢里吧。”宋任枝吩咐侍人，“一会儿回去路上我想看看他。”

        云宓将这场景看在眼里，也不以为意，只又颇为神秘地吩咐总，取些东西给宋任枝备上。

        宋任枝笑了笑，又去开笼门。

        宋任枝拈起一旁玳瑁食盒里的肉干，送到狗嘴边。狗闻到气味便抬起，咬下肉干，快乐地大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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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手纤细修长，像是女子的手，说是皓腕凝霜雪也不为过。他的指甲修得圆，日常不必活，便也染了颜色，只是红得不显。宋任枝惊异于他的大胆，抬起却更震惊。只见总不知何时已然散了发髻，前襟也解开，出一片雪白的脯。

        车厢里早用炭炉过了，宋任枝进来以后便褪下大氅，挑开帘子一角看里面的狗。狗没有睡着，时不时变换姿势，皱着眉仿佛不太舒服。笼子实在不大，刚好够狗蜷在里。狗肚子里灌满了水，趴着便会压到肚子，此时便翻了个，侧躺在笼子里。

        车在巷子里行驶。

        总陪着笑，温声细语地又解释：“这狗方才受了惊吓，还是要个熟悉的人陪着。他若是一会儿又发了疯，咬伤了先生，或者弄得满地便溺，反倒不美了。”

        宋任枝没打算对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见总要跟过来，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也没理由阻止。他要给狗看伤，想着有个熟悉的人在旁，也能安抚狗的情绪，便对总点了点，比了个请的手势，却是自己先上了车。

        他们脸上不敢表现出来，心里都有猜测，以为宋任枝大概想在回去的路上发生点什么。隔着黑帘看笼子里的狗，除了被着的眼睛有些恐怖，样貌也算清秀，猜他恐怕逃脱不了屁开花的命运。侍人们对狗同情，可惜位卑言轻，也只能多备两条肉干，希望宋任枝日完以后，不要短了狗的吃喝。

        宋任枝一直以来，都与师兄住在一。让他们互相照料，也是师父的意思。不过云宓和宋任枝如今毕竟已是两个成年男，也知距离产生美，所以他俩一东一西，分别住在花月玲珑馆后园的两。花月玲珑馆极大，园林庭院间藏有可供车通行巷子，驾车通行也要好一阵子。

        “那你陪着去吧。”云宓点答允。

        侍人们于是抬上半人高的大铁笼，将狗赶进去。狗显然是在笼子里住惯了，已经将它当成了自己的窝，所以十分顺从。进去狗笼以后，狗便安定了不少。侍人们又放下笼子四周的黑帘，狗被上双眼，大抵还有一些光感，察觉到了天黑，便低下枕在肘窝里睡了。

        “瞎凑热闹。”云宓语气不悦。

        总拿了大氅走出来，看到这场景便说：“先生将他装在笼子里吧。”

        宋任枝说着，将狗抱起。

        云宓想了想，觉得总说的不无理。车颇为豪华，不必担心拥挤，总又是一个承过欢也看惯了他春的阉，或许还能承担教引嬷嬷的责任，指点一下宋任枝行事。

        “多谢师兄，那我就先带他回去了。”

        总这又指挥侍人，将狗笼抬上宋任枝的车。

        狗方才便是被这么抱着丢进水缸，四肢离地以后，嘴里便呱呱乱叫，好像忽然发了失心疯。宋任枝跟着师父多少学了些武功，抱起一个成年男人不成问题，可也没料到狗会突然挣扎。他手一松，没抓稳便让狗又摔在了地上。狗吃了痛，却总算沾到了地面，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何需用这狗呢？不若由阿槿来服侍先生吧。”总咬着手指，是个极妩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