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了什么？”祁悯见他古怪，抢过了他手上的信——

        “闫峙，我走了，是带着小百一起离开的。说真的为了实行这个计划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同样的为了达到另外的目的我也了一些不德的事情。”

        “你一定很怨恨我吧，恨我的无情，恨我的冷漠，以及恨我的神经质。对此我没有任何异议，恨我是应该的，毕竟我曾一次次毫不留情地伤害过你，且都是故意为之。我好像把对人生所有的不满全都施加在你一个人上，说真的既伤人又不公平吧？可最悲凉的是我边竟然只有你一个人。”

        “我们的婚姻可以说是一塌糊涂，周而复始的争吵、冷战与戏，我从不期待明天，因为明天对我来说只是痛苦的延伸。我以为日子再难熬习惯了就好，可我没想到我居然会崩溃得这么快。我以为我会不在乎，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疯狂的情绪。我以为我很恨你，无时不刻地都想着要远离你，可原来失去一个恨的人会竟这样的心痛。我糟糕的婚姻成为了想要牢牢握紧的绳索，我最爱的儿子变成了利用的工，我的隐疾竟然是最后一点让你关注的事情……”“我们当了这些年的夫妻，可比起夫妻有时候我觉得我们更像对手，各自藏有秘密，彼此伤害着，却又对对方的格了如指掌。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医生告诉我自从上次你产以后想再怀孕的几乎不可能了。看到这里震惊了吗？想想其实未尝不是好事呢？至少你再也不用经历那种痛了。”

        “记得你生小百的那一晚，在待产室里你说你很害怕不想生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哭，结婚的时候明明抱着绝对不会对你心的决心的我，在那一瞬间动摇了。我陪你进了手术室，看完了整个生产过程，我第一次觉得我欠了你很多，我被愧疚感谴责着，我不知该怎么，所以选择逃离了你，逃到国外读了两年的书。现在想起来这个理由很荒唐可笑吧，可是当时的我偏要较劲，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那一切。”

        “对不起，这是我真心歉的，没能当面对你说好像缺少点诚意，不过你应该也不想接受。世上怎么会有我们这种夫妻？伤害过彼此的事情永远都令彼此无法释怀。天下爱侣属我们最不尽人意。”

        “我要离开了，既然所有人都骂我自私透，那不如就继续一意孤行下去吧。不用担心我会把小百好好抚养大的，戒指还你了，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再度遇见，可世界这么大，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珍重。”

        ———

        客船快准备开了，港口风起得很大，裴忆钦将熟睡的儿子搂得更紧了些，常玖蹲在他的脚边无聊地望着海面。

        一通电话终于结束了他们焦灼的等待，常玖起把手机递给了裴忆钦。

        “这里已经理好了，你放心走吧。”陈凌低沉的嗓音伴着碎纸机的响声听着令人心里发。

        “开摄像。”

        “你等等。”

        屏幕上显示出一团黑漆漆的画面，黑暗中突然冒出一束来回晃动的光，白光打在一个黑色的袋子上，一只手拉开了拉链出一张惨白的脸。裴忆钦只看了一眼，就立把视频关掉了。

        他闭上眼了口气，把口袋里的支票掏出来交给了常玖。

        “我该走了。”

        “不会再回来了吗？”

        “不会了，你多保重。”

        “没什么想对我说了吗？”

        “那记得坏事不要再被抓到了。”

        常玖调侃：“尤其是这次吗？放心，拿钱办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听不懂，再见。”

        常玖确认裴忆钦登船后才回到车上，他拿出一按键机撬掉卡槽里的手机卡，又从口袋里重新拿出一张安了上去，熟练地拨通了一个海外的号码。

        “登船了，一切顺利。”

        “我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