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走了――”

        因泊尔脸色涨红，鼻翼抽动地像只的公牛，莱文德能看到他张开的口中眼如火山口出汹涌的熔浆，“莫汉是个蠢货！他只能把你像他那些狗屁不通的画一样供着！他能给你什么？一栋破烂公寓？一个疯儿子？！接着就去死了！他从未让你开心过！”

        他在原地绕圈，脚步跺得木地板咯吱响，那对拳一握再松，空气每分每秒地凝结，从莱文德沉默平静的眼中他看不到一丝回应，只能用更加剧烈的喊叫来掩过那双眼透出的冷漠。

        这是个错误的时机，错误的地点，一切都不在恰当的条件下，莱文德走到楼梯口，向他问：“为什么是现在？”

“因泊尔――”

        男人停下了脚步，回过来，那双棕色的眼的发亮。

        “我没有回应你的选择，因泊尔，如果你要终止我们的关系，随时都可以。”

        他们中间隔了一，两块木板间的隙，像黑线，虽然很细，但意外地坚韧，对两来说都是如此。莱文德抬起，视线落在因泊尔的脖子上，他一向不喜欢这男人的血，因为那被劣质烟酒所污染的血像柏油般的刺鼻难闻，和因泊尔在一块，他无时无刻不被这气味所萦绕，但也如在烈日下烤晒的柏油路般，他爱因泊尔火热的躯，那是与莫汉，与耶尔完全不同的温度，他的血也仿佛燃烧起来，每当被他抱紧，莱文德便会全颤抖。

        因泊尔捂着脸，嘶哑的声音分不出是笑还是哭，“我已经够努力了，只是一个月一次罢了，这空白的时间足够让我去寻思点别的，可那蠢货死了！而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对你而言只是场白纸黑字的交易，莱文德，可对我，你就是一块放在疯狗面前的肉骨。”

        “我明白……他一直都知的是吗？他把我当作什么？一取悦你的按摩棒。我不在乎，就算他看不起我，你的两个孩子也没给过我好脸色，他们总是一脸防备我偷走他们的爸爸，我倒是希望如此。前段时间――在阿德里安还没有经手舞厅前，我失去了工作，我没办法对我的客人起，尽她们漂亮极了，再不济也有个成熟的，可对我没用……和她们上床让我想起你，我觉得那是种背叛，我完了！我发誓过不会把那些毫无意义的感情带入工作里，这都是金钱堆积出来的假象！”

        果不其然的，男人后退了一步，后背靠在栏杆上，他表现得很镇定，就是平常那个讥讽带笑的因泊尔，可莱文德嗅到一点恐惧的气息，一濒死的雄鹿所发出的呻，因为腐烂的伤口与逝的时间。

        “您伤心吗？爸爸。”尼古拉反问他，他纯真的眼里展出几分不知名的渴求，莱文德蠕动下，一次无声的开合后给了他最好的答案，“亲爱的，我只需要你和亚历山大，我会一直爱你的。”

        “我也爱你，爸爸。”男孩扬起大大的微笑，张开了双臂扑入莱文德怀中。

        于是他给了回答，就如他的温般冰冷。

        他喜爱因泊尔，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打开了门，男孩背着手，双僵地绷直，他为莱文德不友善的语气而局促不安，“对不起，爸爸。”

        空白的咖色墙纸上留下一个个方正的痕迹和钉子开出的小孔，因泊尔的背影也随之越来越小，直到最终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唯有他沉闷如钢铁的脚步声仍在耳边回响。莱文德转过，正要打开门进去，忽然又停住了手，往门里呵斥了一句：

        “好孩子，我真希望你永远别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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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是尝试一下。”他咄咄人，右卡进了莱文德双间，从俯视的角度盯着他，莱文德长叹了口气，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口，那里没有一丝搏动的迹象。

        “阿德里安向我提供了一套房子，我没什么可收拾的……明天我就会搬出去。”

        莱文德蹲下子，无奈地叹口气，他着男孩的脸，语调温柔地向他问，“你满意我的回答吗？”

        “站住，尼古拉，偷听别人说话可是不礼貌的。”

        “如果你需要这里，我没有，它过去曾动，但现在深埋土里。”

        他踉跄着，脚步打似地转，像个醉汉晕目眩地晃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