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将病名如实告知。
许暮洲沉默了会儿,小心翼翼地抱紧了这个人,低垂的两排睫像是蝴蝶翅膀般抖动起来,拂落了几颗泪珠。
“我怎么知你的小名叫笑笑?”许暮洲笑了笑,却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声说了句,“很好听。”
许暮洲抱起秦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许暮洲吓到魂飞魄散,抱紧了怀里的人,急得双眼发红手足无措。
秦肖用左手拿起那个削好的苹果啃了一口,混不清地说
:“削苹果,不小心削到手上去了。”
他希望秦肖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
“笑笑。”许暮洲叫住他。伸手去他脸边沾上的苹果汁
。
秦肖应了一声,又很奇怪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
许暮洲正想要再嘲讽她一番,脸色忽然剧变——远远瞥见秦肖站在楼梯拐角,不知
看了他们多久了。
秦肖看见他,“来了啊。”从柜子上拿起一个苹果让他削。
一个月后,秦肖被推进了手术室,那里面有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和最昂贵的医疗械,即使这样,也只能达到仅仅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看着男人不一丝表情的脸,黑沉沉的眸子,许暮洲莫名有些心慌。
温热的浸透了秦肖肩上衣服的布料,他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对方的背,“抱够了没有?”
“什么病?”许暮洲没听清楚。
这样已经很幸运了。许暮洲不停安地自己。他心急如焚地等在手术室外,只想着能再见上对方一面。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也是骨节分明,五指修长,削起苹果来却笨重得像只煮熟的鸡爪子。
他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上的肉也只有薄薄的一层。许暮洲抱着他,被那
硌人的骨
戳得心尖发痛。“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秦肖啃下最后一口苹果,心满意足地在他衣服上了
手,“那当然,我肯定能好,我还不想死。”
许暮洲此时也不知是应该气还是应该笑,只好气极反笑
:“你这么爱他,是不是他要你杀了他,你也会去拿把刀子
进他心窝里?”
秦肖没想到许暮洲会猝不及防地向自己告白,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应了句:“嗯。”
“秦肖!”
许暮洲问:“能治好吗?”
许暮洲脚步一滞,一种从骨髓深涌上来的痛楚淹没了他。他无力地握紧了拳
,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太过沮丧,轻轻敲了下门扉。
,他们不是他,他们不是我丈夫……”
他掏出手机正要叫救护车,舒晴却走过来抢下他的手机。“他太久没吃东西了,需要进食。”
我也心甘情愿。
快走几步到他面前,正好接住了直倒下的人。
“我喜欢你。”
他凝视着青年,倾过去虚虚圈住对方的腰,又蹭了蹭他的肩,“别担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爱睡,饭也吃得越来越少。”舒晴咬着
,咬得
上血迹斑斑。“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他。”
许暮洲帮他理好伤口后,隔着绷带吻了一下那个受伤的地方,就像那天秦肖亲吻他沾满鲜血的手那样。
她端上来熬得细细的米粥,一勺一勺地喂他咽下。秦肖安静地躺在许暮洲的怀中,微张着嘴,任由香甜糯的汤汁顺着食
进胃里。
医生没有把握,说只能一试,百分之五十的概念,尽人事听天命吧。
许暮洲闭上眼,在心底无声地念着:就算你是个骗子,我也喜欢。
他脸上出疼惜至极的表情:“下次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
“秦肖……”
走到病房外面,他看见秦肖恹恹地坐在床上,叫人把窗帘拉开一点,说自己想晒晒太阳。
秦肖正在啃那个苹果,啃得汁水四溅,没空搭理这人。
许暮洲开始削的时候,秦肖就聚会神观察着他的手指,好奇那纤长灵活的指节和淡粉色的秀气指尖,是如何
作刀片
水般刮下一串串果
的。
舒晴怔怔:“他说不想去……”
许暮洲握住他的右手,看见中指指腹上有个刚刚凝血的疤痕,皱了下眉,一边帮他包扎一边问:“怎么弄的?”
舒晴愣在了原地,眼看着丈夫被别人抱走却无法阻止,她伸手在虚空里抓了一把,看着空得令人绝望的掌心喃喃自语:“因为我无法拒绝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