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

        兴许是春寒终于选择了妥协，几日之后，舒尽情便已经搬离了这里，住进了掌门那华丽的殿之中。

        春寒沉默片刻，突地又问：“我听他说，你同掌门申请了要去紫微分坛的事情？”

        紫微分坛建在北方的荒漠之中，原本是魔门紫微的居所，数甲子前正在此地大败魔门，水镜观便以此建立据点。数百年来，此地被视为中原武林坚不可摧的防线，抵御着大陆那魔门的进攻，而镇守在此地的，正是前任掌门最为得意的弟子范归。

        舒尽情全然不知范归与叶孟觉的事情，只从他上爬下来，钻进了被子里说：“还有谁，就那位掌紫微分坛的范归呗。”

        他心底陡然生出一种勇气来，叶孟觉突然抓住了舒尽情的手，一字一句坚定地说：“尽情，帮帮我，我愿意……去范归边。”

        叶孟觉稍稍一愣，点：“正是。”

        叶孟觉抿：“外皆传范师叔脾气暴戾，对敌人手段极其残忍，且……极重色。可是，这样的话怎么当的真？”他有些急切地辩解着，甚至不惜重复着弟子们之间那些侮辱自己的言语，“他们还说我是个狐狸，专男人气。”

        春寒笑的眸子从他脸上淡淡扫过，也是摇笑：“若我跟你说，这些关于范归的传闻并非夸大其词呢？”

        叶孟觉明白春寒这几日心情应该都不算太好，所以送茶进来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了他的霉。春寒午后本就有些昏昏睡，如今见一抹红色影掀帘进来，下意识就唤了声尽情。这一下子却是让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还是叶孟觉率先将茶盏端了上来，温和劝：“近来事务繁杂，师叔不如先小憩片刻，能打个盹也好。”

        叶孟觉仍旧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熟稔地替春寒研墨：“尽情他会经常回来的，师叔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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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孟觉一怔，年少时的一腔仰慕终是生出了他此刻的勇气：“那也无妨，我……我只是单纯地想去范师叔边。”

        叶孟觉隐约从舒尽情简短的几句话中闻到了阴谋的气息，范归功力深不可测，据传与掌门也只在伯仲之间，每隔几年观中论剑大会之时，范归才会亲自回观。再加上他镇守的乃是如此重要之地，生多疑的掌门想要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在他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许，自己能够借此机会离开水镜观的同时，担当掌门与范归之间的缓冲剂。

        叶孟觉愣住了，许久没有回过神来，半晌才艰难地开口说：“你也觉得我……不适合修是不是？”

        春寒见他脸色如常，又试探：“这范归何许人也，你可曾有所听闻？”

        叶孟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水镜观名列北武大陆宗门之首，更是在各地都设有分坛，舒尽情此等提议，倒是叶孟觉以前从未想过的。毕竟若要被派去分坛，少不了是有些名在的，他这样入门才几年的弟子，怎有可能有这等机缘。

        舒尽情鲜少看到他这样郑重的神情，也凝神点了点。

        舒尽情眼睛一转，却是开口说：“若是平常或许真不行，可是现在……我听说好几个高级弟子都被那位范师叔赶回来了，其中好像还有掌门的亲传弟子。”

        舒尽情一脸茫然：“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孟觉你竟然在观中待得不开心，我便央求掌门将你分派到别去岂不是更好？”

        春寒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看走了眼，将那红色的帘子误认了叶孟觉的衣裳，他咳嗽两声，尝了尝那使人齿留香的君山银针，这才缓过神来：“他一走，这里仿佛也清静了许多。”

        春寒心下生疑，却也愈发肯定他并不知晓当年强他的陌生男子便是范归一事，他虽有心再问，可叶孟觉似乎不愿再说。眼见自己当初让叶孟觉与舒尽情一战，反倒促使叶孟觉给掌门留下了不少印象，也间接造成了他去紫微分坛一事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春寒长叹了一口气，只好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铃铛给他，并嘱咐：“如果你哪日遭遇生死存亡变故，务必用真气动此枚铃铛，切记切记。”

        想到这里，叶孟觉不禁移开了目光，苦笑：“就算掌门对你有所亏欠，想必也不会答应这样的事情。”

咬，“我的意思是……如果孟觉想离开，我可以同掌门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