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见他的声音,突然将手指间夹着的未燃完的烟,狠狠地摁灭在扶手上。
“暴哥。”他冷然的脸上,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看向面前的男人,“您想要我什么?我记得,钱我还清了,我也不卖了。您告诉我,我还欠您钱吗?难
是我那已经在棺材里烂了的毒虫老爸在阴间又向你借了个百十来万?阴间的事就不归我还了,要是他在阴间借了您的钱,您自己劳烦下去问他讨。”
“不是钱……阮阮……不是钱……我……”张轶翔知他在故意这样说,话语间也有些慌乱,急忙为自己辩解,“不关钱的事,只是我……想要来找你……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之前不过就是个卖的婊子,劳烦暴哥您来看我。”
他把别过去,看着楼下的人群。大雨之下各自奔逃,像是大难之后的蚂蚁。
“阮阮……我……我是真心的……”
“真心?”阮宋噗嗤笑出来,“你说你是真心?”
“阮阮……不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是真心的……”
张轶翔急切地想要表明自己的情谊,连表情都带上了焦急的神色。
“哦,明白了。”恍若恍然大悟一般,阮宋点了点,“既然是真心,说吧,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钱?”
“对啊,钱。”阮宋笑得越来越灿烂,“暴哥您这么有钱,怎么也轮到您拿真心来说事情呢?作为婊子,在我这里真心是最不值钱的了,您既然来找我,不就是准备嫖我嘛。虽然我已经有两年没有这个营生了,不过您要是什么特殊的要求,我也一定能竭尽所能把您伺候好。”
两年不见,记忆里逆来顺受的阮宋已经彻底不见了,现在所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刀一样往张轶翔心上插,仿佛是心口长了上一颗痣,偏要生生地把它剜下来。
“阮阮……你不是婊子……你不是……”细看下去,张轶翔眼里似有泪雾弥漫,“我喜欢你……喜欢你……阮阮……”
“什么喜欢啊?别找什么借口,什么对我有真心,您还不如给钱给我,陪您一天您要给多少都随便,按市价来,人民币可以,美元也不错,如果想要用越南盾结算,也不是不行。”
“阮阮……我……”张轶翔咬紧了嘴,“我没钱……”
“您在说什么笑话呢?暴哥在我这也拿了三百万回去呢,没钱?暴哥您真会开玩笑。”
“是真的……放贷的生意我没了,我说要来找你,他们都说我疯了……为了来找你,我已经净
出
了……”张轶翔的声音越来越小,“为了找你,我连回去的路费都没了……”
“没钱?”阮宋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没钱你说个鸡巴!呐!”
“阮阮……我!”
见阮宋生气,张轶翔急忙想要抓住他的手,阮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的后背撞上围栏,砸得生疼,眼睁睁地看着阮宋走进门里,在他的面前狠狠地甩上房门。
天很快便暗下来,东南亚的雨天不堪。张轶翔在外面冷得发抖,
漉漉的衣服贴在
上,不得不抱住膝盖,守着紧闭的,心上人的大门。
白天里热闹的城市,入了夜后很快安静下来。他在这安静的夜晚,听见房间里的人走路的声音,很慢很慢,随后便没了,他猜阮阮是已经躺在了床上。他在床上干嘛呢?是已经睡着了,还是在看书,还是在自?张轶翔朝着手心呵了一口气,抱着膝盖靠在冰冷的墙上,在胡志明市的雨夜中睡在了外面。